第五十八章 后金崛起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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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慰问寒暄几句，崇祯便切入了正题：“听说嗣昌和何顾相熟？”</p>

杨嗣昌也是小半个屁股坐在绣墩上，躬身答道：“是，昔日家父往陕边平匪，何顾曾经给平匪官军捐献出一批火器，此事由小臣交割，是以相熟。”</p>

崇祯点点头：“如今朝中对此人多有非议，你如何看？”</p>

杨嗣昌稍稍抬头，双眼虽然还看着地面，却把一脸赤诚让崇祯尽收眼底，然后才答道：“此人率兵可为国谋胜，行商可为国谋利，却万万不可令其兵商并行，若今日放任，他日必成朝廷大患！”</p>

崇祯很满意，不是对今天这些人的答案满意，而是因为自己超凡的智慧满意——这些人，统统都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p>

何顾拥有私兵部队，且战力不俗，这一点难道崇祯不知道？明朝大臣养私兵，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p>

当初李成梁为何能叱咤辽东，为何满门虎子？不外乎以全军之饷私养少数精锐，这数千精锐名为官军，却尊称李成梁义父阿爷，这不是私兵又是什么？</p>

甚至这些私兵里面就有不少建奴和鞑靼人，别忘了，皇太极他爷爷和太爷爷就是因李成梁而死，他爹努尔哈赤跟三叔舒尔哈齐甚至干脆就在李成梁手底下当过兵。说努尔哈赤是李成梁一手栽培出来的毫不为过。</p>

至于戚继光和俞大猷所部就更不用说，已经被民间百姓直呼为‘戚家军’和‘俞家军’，这还不足以说明这两支的部队的私兵特性吗？</p>

可那又如何？</p>

若无此三支私军，东南沿海倭寇何以剿除，蓟门辽东何来数十年平定。</p>

万历三大征以何取胜？靠的可不是自己那个几十年不临朝的爷爷万历，而是张居正攒下来的银子和李家军、戚家军。</p>

宁夏平哱拜便是李成梁之子李如松之功；朝鲜抗倭之战李家去了哥三个，其他上下将官也几乎全是李成梁当年的嫡系部队；就连平定播州苗疆和杨应龙之乱的李化龙也和李成梁有着极深的渊源。</p>

世人尽知万历有三大征取胜，却全都选择性忽视了万历时期还有两次惨败，一败缅甸还未伤筋动骨；第二败便是尽丧明朝精锐的萨尔浒之战……</p>

为何而败？因为张居正和李家军、戚家军攒下的那点家底早就打光了，即使还有幸存者也是垂垂暮年。万历一朝尚未终结，关外我强敌弱的形势已经彻底逆转，又过十余年，建奴竟然已经胆敢孤军进关，兵逼京师。</p>

朕比万历英明何止百倍，勤勉何止千倍，何以受此饥民四起之扰，异族逼京之耻？</p>

无他，朕无张居正、戚继光和李成梁而已！</p>

但使有臣如此，哪怕只其中一人，朕何愁天下不平，关外不定！</p>

六盘山大捷曾让崇祯对洪承畴和何顾产生过极大希望，以为属于他的李成梁和戚继光终于出现了。朝中诸多参奏之所以能压到现在，并不完全是党派倾轧的关系，是崇祯还在观望，他想看看这二人到底能力如何。</p>

如今京师城下，二人已经交出了他们的答卷……</p>

何顾不会是朕的戚继光和李成梁，此人用兵平平，不外乎就是大炮架起轰他娘，前后云集十万勤王军，也不过勉强将后金击退而已。而且行军打仗若是按照他那一套，要耗费多少银钱？如此猛烈之炮火，只此一仗恐怕便要耗费银两数十万，而且还不能取全胜之功——实是奢靡浪费之战。</p>

洪承畴也不是，但此人忠勇可嘉。陕边远在千里之遥，勤王却先于周边诸官。虽与何顾多有私交，但谏言仍以君王为重，此点尤为难能可贵。</p>

但是，何顾虽然不能做朕的戚继光，却也勉强可以做半个张居正了，因为他似乎挣钱有方啊！</p>

皆言其拥兵易为祸患，真真是迂腐可笑，去其兵取之长，不正是两全其美？！</p>

崇祯越发觉得自己英明过人，缓缓说道：“传何顾进京见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