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人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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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当官的果然都是人精，能当大官的果然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何顾觉得一切尽在自己心中帷幄，却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至少两个人看出自己的小算盘。</p>

自己一脚刚迈向韩城，洪承畴就晓得自己下一步最想去的是同州风陵渡，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同州呢，扬鹤已经看出来自己是想顺黄河东进南下了。</p>

一个抛出来同州和自己交换三百新兵，一个抛出来陕州三门峡来和自己交换一批火器……何顾不但没有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更没有觉得双方谁占了便宜，反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民族自豪感来。</p>

怪不得呢，放眼全世界，能历经数千年不倒的只有我大华夏，这果然是原因的。就凭洪承畴和扬鹤这种层出不穷的老油条，那些番邦蛮族或许可以凭借武力完成临时性的肉体征服，可华夏的老油条们一定会默默扭转形势，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把对方同化。</p>

打不过你或者懒得跟你打都不要紧，反正你总是要跟老子的老子姓的。</p>

何顾相信，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过来的，而是本朝的时间土著，那一百个自己绑在一块也不是这些老油条的对手。</p>

既然对方已经掐准了自己的脉，何顾也不再遮遮掩掩：“要多少？”</p>

门客腼腆的笑了笑：“您这次六盘山之役带了多少？我家大人就要此数。”</p>

胃口还真不小，自己同州还没到，陕州地界再好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可火器却是要立刻交割的。当然，从华夏自古以来就有的讨价还价传统来看，这都是合理的。何顾假装翻脸：“让总督大人去抢吧！”</p>

门客仿佛一点脾气也没有，依旧是和颜悦色：“再加上洛阳以北，孟津黄河码头，您看如何？”</p>

何顾心里登时突突了两下……洛阳……</p>

他并不清楚洛阳在明朝众多的大城市中处于什么地位，可他知道洛阳是四大古都之一，前后十三朝在此建都。从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明朝的一线城市；从实际角度出发，自己能够抵达洛阳附近就等于向东南大后方迈进了一大步。</p>

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洛阳虽然又名河南府，但河南境内的第一大城市是开封。开封府的城市排名甚至达到了明朝前五的程度，而在华夏历史中声名显赫的洛阳在明朝只是一个二线城市。</p>

纵使心中有些小激动，何顾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我连同州尚且顾之不及，如何消受总督大人这些大饼？”</p>

门客显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推演，完全不像影视剧中的龙套那般平庸昏聩，此时依旧是笑吟吟说道：“那就需要校尉大人深思了。此时各省商镇犹如雨后春笋，如果校尉大人无意东进……这两处地方还是很抢手的。”</p>

说罢，这门客起身站了起来，做出来一副要告辞的架势。</p>

何顾有点尴尬，这种套路一直是他用在别人身上，没想今天被反施其身。更要命的是，何顾一点也不怀疑这个门客说的话，就这两处地方，只要把允许开发的权限放出去，只怕登时就会有几百家族挤上门去。</p>

“那么，建设权限几时可以拿到？”何顾抛出了最后的问题，毕竟明朝的官员就跟近代外国的总统们一样不靠谱，今天跟你签了合同，明天下台就能推倒不算数。眼前的陕边就是例子，这才一年不到，已经走马灯似的换了三个总督了。</p>

如果自己前脚把火器交出去了，后脚扬鹤下台了，那不是哭都没地方去哭了。</p>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立刻答道：“火器交割之日当即生效，两地长官都是我家大人门生，小人此番前来已经是打好了招呼，如果校尉今日将火器交割小人，那校尉明日便可前往陕州孟津！”</p>

何顾咬了咬牙：“成交！给我两个月时间筹备！”</p>

门客一如进门前那般恭敬：“那就有劳校尉了，我家大人眼下还在赴任路上，小的这两个月就暂住外城龙门客栈，随时等待校尉召唤。”</p>

何顾点头应允，立刻喊来门外卫士：“把大使馆清出一间上房给这位上差使用，务必要伺候周全。”</p>

两个月？当然不用两个月，仓库里现在堆着的武器至少可以装备两个六盘山的作战部队，何顾只是想提前占住茅坑而已。</p>

只是何顾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的气度，似乎不太像个门客下人呀……</p>

打发走了两个外人，终于轮到自己人了。</p>

澽水分镇指挥使江玉秀三天前就甩下手下的工作赶到了铁焰镇，一脚踏进门槛还没说话眼眶就先红了：“爷，伤好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