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再见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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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点缀的偌大密室里。</p>

“你、你，是你？”</p>

老者一头黑白相间的蓬乱头发，身形消瘦，一脸的狼狈样，尽管如此，但却并不能掩饰他眼中的震惊，便是连手腕上的锁链都忘了摘除。</p>

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依稀可见当年的几分英俊模样，虽只是见过一面，但他对眼前的青年却记忆尤深，平生仅次恩师。“多年未见，不想、不想你竟还这般年轻……”</p>

他身旁不远处还有一人，那人身着黑袍，满头银丝之中隐隐夹杂这个几缕黑意，神情冷漠，不发一言，只是眼中亦是惊疑非常，四肢同样是锁着精铁链锁，难以动弹。</p>

“快，快看看飞叔叔，他年事已高，如今遭此磨难恐怕是难以承受。”猛的似记起什么，老人神情慌乱急促，一把年纪的他，此刻竟仿若一个半大的孩子。</p>

能被困在“猴园”又口呼“飞叔叔”的，加之认识孟秋水，除了叶开又能又谁。</p>

几人如今皆是受制于人，被囚于密室，精神萎靡。事实上早在叶开说话前，孟秋水已走到了角落里，身旁扶着个苍老的不成样子的独臂老人，满头白发如蒿草，奄奄一息。</p>

这竟然是阿飞，竟是昔年名震天下的“飞剑客”阿飞？</p>

只是，孟秋水转念一想，细细算来，如今的阿飞怕是不下百岁，却也该是如此。但以他的一身功力，虽不能返老还童，却也不至于老的这般厉害啊，比那王怜花还有所不如。</p>

另一边一个被困的华发老者望着阿飞眼中同样满是愧疚，一面正拖着四肢的锁链，一面目露焦急。</p>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当年一战飞叔叔断去一臂功力大损，加之父亲母亲先后去世他、他、”那老者话到此处双目泛泪是泣不成声。</p>

孟秋水心中恍然的同时是默然无言，他扶着阿飞，顺手将几人手脚上的锁链一一斩断。</p>

待李曼青接过阿飞，他才走到一具寒气四溢的冰棺前，抬手将其推开。里面，赫然就见正平躺着一具双目紧闭的身躯，那是一个白发青年，好似睡着了一样，如果他的胸前与右腹没有两处剑伤的话，孟秋水或许真的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p>

孟秋水只瞧了一眼，便已合住冰棺，道：</p>

“先出去！”</p>

……</p>

花园中。</p>

“呵呵，想不到，还能再见故人一眼，也算是老天怜我！”老人靠坐在木椅上，微眯着双眼任由明媚的阳光撒在了自己的身上，满是享受和平静。</p>

他笑看着对面安静默然而坐的白发青年，一双浑浊黯淡的眸子尽是赞叹、惊奇、震撼，旋即又是笑了笑。“看来大哥说的没错，以你的性子，决然不肯止步不前，想必如今是真的到了仙佛之境，古今罕有啊！”</p>

孟秋水罕见的端起一杯酒小酌了一口，沉吟稍许方才轻声道：“我能治好你，或者说能让你如我一般。”</p>

闻言，阿飞苍老的脸上笑容未散，他怅然的摇了摇头。“人活一世，我已经够了，更何况，大哥他们都已去了，放眼天下，昔年一切皆已物是人非，活与不活又有何区别！”</p>

“便是长生，我也无法感到快乐，不过是另一种煎熬罢了，在乎的人已死，恨的人已死……太寂寞了！”</p>

孟秋水将酒一饮而尽，因这话他神情略有浮动，顿了顿。</p>

“可以踏足更高！”</p>

阿飞先是一愣，继而还是摇头。“想必你是看到了这天地之外的景色啊，大哥当年也曾猜测过你的去处，甚至是来处，而且他也有机会迈出那一步，只是……”</p>

他盯着孟秋水的眼睛缓缓合住，叹道：“其实，都不重要了，无论对我和大哥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们追求的道，不是那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