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长安，冷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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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长安，神州大地最为古老的古城之一，若追溯往上，前前后后共有十一朝建都于此，底蕴不可为不惊人，饱受岁月沧桑，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兴衰演替。</p>

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有江湖，长安城自是不能例外。其内一些古老的家族，他们或是权倾朝野把握朝政，或掌握无数的财富，或几代的书香门第，或是武林世家江湖巨擘，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这便造就了这座古都的不平凡。</p>

江南的三月虽凉，却已是或多或少的多了几分暖意，可北方，仍是寒意如刀，北风冷冽。</p>

去往长安的官道上。</p>

一辆黑漆马车正急驰着，像是在因某件要事赶的非常的急，然马车虽急，车厢中却不时传来吴侬软语的声音，以及男子的谈笑声。</p>

如此，倒是苦了不停挥持马鞭的车夫，面容与手早已冻得发僵通红。</p>

如今天寒地冻，路上赶路的人本就极少，而且特别是这条路，已是行了许久未见生人，似只剩这一辆马车，始终绝尘。</p>

可就在离长安不足二十里的时候，车夫连同马车里的人，耳旁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声，那声音就像是一人喉咙卡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咳不出，咽不下，割裂着他的血肉，剧烈的有些刺耳。</p>

也许车里的人不会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因为他们没有推开车门，从里面的温香软玉中走出。</p>

但马夫本是普通老实的目光却猝然一变，老实巴交的脸也变得有些怪异，像是一张发干的橘子皮，皱在了一起。</p>

这声音单调清晰分明就是近在咫尺，可他一路驱赶却是未见路上有人啊。</p>

目光一转，正好瞧见了官道右侧一道身影正从后面一步步出现在了他的眼帘里，对方也在赶路，步伐寻常普通，不过迈出落下，可这一步的距离却达到惊人的五六丈之远，往往只在单脚一抬，那人的身体便如凭空挪移般化作一缕清风，等落下，这才有片刻的凝实。</p>

车夫看的是浑身发冷，骇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眨眼的功夫那人仅靠双腿就越过了急驰的马车，而后在车夫的注视下开始变小。</p>

仔细一想，从头到尾，自己竟是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瞧见，只看见了那人背后用灰布裹着一柄剑状之物。</p>

马鞭已经忘了挥下，马儿的速度自然开始慢了下来。</p>

感受着车轮转动的声响一缓，车里面的人像是有些不悦，此去长安事关重大，早去自然能早做打算。</p>

就见车门“咔”的响了一声，像是马上就要被推开。</p>

“咳咳……”</p>

可那之前的咳嗽声居然又传了过来，此刻却不是从车旁响起，而是从前面的远处，已变得极为模糊，被风送了过来，寻常人已是难辨。</p>

但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那本来即将被推开的门在这一声下，戛然而止。哪怕最后马车停了下来，车门也始终没被推开，就好像马车外面有什么不能想象的大恐怖，有着吃人的妖魔鬼怪。</p>

距离上一声咳嗽不过两三息的功夫，没有马蹄声，没有马车声，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加上车夫下意识屏住的呼吸，渐渐放缓的速度，绝然看的了某种匪夷所思的东西。</p>

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像是凝固了一般，如万年不化的冰山。</p>

足足过去一盏茶，马车里才有声音自沉默中响起。</p>

“那人走了？”</p>

车夫望着天地尽头已化作一颗尘埃般的黑点，语气经不住发颤道：“已经远去不见了。”</p>

听到这个回答，一阵迟疑中，那木门才被推了开来，而后，是更加安静到可怕的沉默。</p>

眼中所见，一马平川，直抵天际。</p>

……</p>

冷香园，占地千亩，其内所栽植的梅花几斤万千，如今正是开的最盛最艳的时候，赏花饮酒，最是时候。</p>

风冷，花香。</p>

小径积雪未化，随着一阵阵“沙沙”的踩雪声，孟秋水就见前面已多了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挡路身穿灰狐皮袍子，他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如此紧要关头来的陌生面孔，脑海中走马观花竟是没有记起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只得拱手道：“在下杨轩，好叫公子知晓，这里已经被人包下了。”</p>

说完，竟是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p>

“他出了多少，我出三倍的价钱。”孟秋水言语平淡。“换他们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