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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少林真的背上“勾结外族,图谋不轨”的罪名,丢脸的将是整个中原武林。</p>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吴双的半路杀出,无异于死死掐住清风的七寸要害,令其猝不及防的同时,亦不敢轻举妄动。</p>
毕竟,清风之所以敢向“兵强马壮”的柳寻衣发起挑衅,仰仗的绝不是武当自己的力量,而是以少林为首的诸多门派的鼎力支持。</p>
其中,少林作为中原各派的“领头羊”,一举一动皆是信号,直接左右其他门派的动向。</p>
事关生死,清风再也难以保持最初的风度,于众目睽睽之下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棺材脸”。尤其是他那双阴郁十足的眼眸,更是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对谢玄、柳寻衣、吴双的深恶痛绝。</p>
“恕我冒昧,现在的少林……是否依旧认同清风的意思?认为谢玄、柳寻衣与少秦王有染,即是图谋不轨,十恶不赦?”腾三石趁热打铁,不给清风喘息之机,炮语连珠似的向心乱如麻的玄明咄咄逼问,“倘若执意认同,便请玄云、玄风、玄山、玄海四位高僧出面解释一下自己与吴少侠乃至少秦王的关系,给天下英雄一个满意的交代……”</p>
“四位高僧与吴双只是私交,焉能牵扯整座少林?”孤月恼羞成怒,说话难免有失分寸,“正如谢玄是贤王府的府主,我们向他问罪,却没有株连贤王府其他弟子……”</p>
“可以!”萧芷柔当机立断地接话,“如果少林肯与玄云、玄风、玄山、玄海划清界限,玄明方丈仍可率少林弟子力挺清风,我们……绝无二话。”</p>
“不错!只要玄明方丈当众承诺将玄云四僧逐出少林,我们就相信少林与此事无关。”薛胡子趁机煽风点火,“薛某粗人说粗话,没有羞辱出家人的意思。只不过……如果你们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一边帮清风诬陷谢府主和寻衣侄儿,一边对自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两头都占’的好事,恐怕说不过去。”</p>
“你们……你们……”</p>
见腾三石、萧芷柔这些人铁了心将谢玄、柳寻衣与玄云四僧的命运绑在一起,孤日、孤月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p>
毕竟,玄明曾亲口承认吴双与玄云四僧交情匪浅,尤其是他能自由出入少林藏经阁,更是在天下英雄心中蒙上一层“不足为外人道”的神秘面纱。</p>
事已至此,少林再一口咬定玄云四僧“清者自清”,恐怕无人相信,真真切切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p>
“究竟是‘君子之交’还是‘小人之交’,敢请玄明方丈给大家一句痛快话!”</p>
“谢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p>
“西辽宁王的儿子,竟然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少林第一禁地?柳寻衣与洵溱的关系再亲近,恐怕也达不到将自己的秘密向对方无偿公开的地步。既是铁证如山,又谈何欺人太甚?没理由和哥哥交朋友的玄云四僧是‘君子’,和妹妹交朋友的柳寻衣就是‘小人’。”</p>
……</p>
“够了!”</p>
就在谢玄、腾三石与孤日、孤月争论不休,四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清风陡然发出一声如雷暴喝,登时令喧闹的场面安静下来。</p>
他满眼悲愤地望着心猿意马的玄明,声音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玄明大师,关于吴双的真正身份……玄云、玄风、玄山、玄海四位高僧可否事先知晓?你与其他僧人……又是否知晓?”</p>
“什么意思?”萧芷柔黛眉微蹙,语气愈发不善,“难道你指望少林用一句轻描淡写的“不知道”搪塞天下人?”</p>
“萧施主,常言道‘捉贼拿赃’,我少林清誉岂容你这般诋毁?”站在玄明身后的缘空忍不住出言辩驳,“不可置否,吴施主与四位师叔有些交情,也确实得到四位师叔的恩许,可以自由出入少林藏经阁。甚至……说吴施主是唯一一位可以自由出入少林藏经阁的外人亦不为过。然而,关于他是辽人,乃至他与少秦王是亲戚……这些事少林众僧一概不知。”</p>
“不错!”缘苦双手合十,沉声附和,“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等确实不知道吴施主的真正身份。刚刚与诸位施主一起得知此事,贫僧也感到万分诧异。”</p>
“你们不知道,不代表玄明不知道,更不代表玄云四僧不知道!”洵溱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p>
“方丈,您快替少林说一句公道话……”</p>
未等缘空催促玄明表态,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只因他看到玄明此刻的表情,竟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纠结。</p>
见此一幕,缘空、缘苦暗吃一惊,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能说出下文。</p>
不是说不出,而是不敢说。虽然玄明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但他的“一言不发”,恰恰是一种鲜明的立场,更是一种无声的回答。</p>
俨然,玄明对吴双的出身来历……远比其他僧人知道的多。只是碍于某些原因,玄明从未向任何人提及罢了。</p>
“难道……玄明大师早就知道吴双不是汉人?”</p>
这一刻,清风的心脏宛若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攥住,令其血流凝固,呼吸骤停,布满皱纹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p>
“贫僧……”犹豫再三,身处风口浪尖的玄明自知避无可避,于是鼓足勇气,满眼羞愧地向清风苦涩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对吴施主的来历……多少知道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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