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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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的突然出现，俨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p>

尤其是洛凝语，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同时拽了拽披在身上的破斗篷，斗篷帽恨不能遮住她半张脸。</p>

然而，许衡一行与张松义一伙此时怒气正盛，面对行至近前的谢玄皆无动于衷，依旧刀剑相向，僵持不下。</p>

“许衡？凌青？”辨清眼前的局势，林方大暗吃一惊，催促道，“府主在此，还不快将兵刃收起来？”</p>

“不行！”许衡愤愤不平地一口回绝，“要收也是他们先收。”</p>

“胡闹！”见谢玄的脸色愈发阴沉，林方大的心里又气又恼，斥道，“你们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见到府主非但不行礼，反而和武当弟子怄气……”</p>

“不是怄气，事关贤王府的尊严，我们宁死也不能退让。”凌青义正言辞地辩解，“府主恕罪，我们……”</p>

“够了！”</p>

谢玄一声断喝，登时将众人惊得心神一颤。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缓缓审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直至他的目光扫过抱头缩项的洛凝语时，脸色悄然一变，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为隐晦的惊愕之意。</p>

“贤王府与武当一向同气连枝，而今你们却刀剑相向。如果我不出现，你们是不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谢玄缓步走到双方中间，用自己的身躯推开许衡的刀锋与张松义的剑刃，愠怒道，“若因此破坏两家和睦，甚至影响清风盟主与夫人的父女感情，尔等谁来担待？”</p>

“这……”听到谢玄的威吓，许衡、张松义等人纷纷面露踌躇。</p>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p>

“回谢府主，许门主他们未经允许，擅闯地牢。我们也是迫不得已……”</p>

“胡说！”见张松义恶人先告状，廖川连忙驳斥，“分明是你们故意刁难在先。”</p>

“如果不是你们硬闯，我们何来刁难？”</p>

“你……”</p>

“住口！”廖海话未出口，谢玄已沉声喝断，“还嫌不够丢人？”</p>

“府主，我们……”</p>

“张松义，让你的人将兵刃收起来。”谢玄不理会心有不甘的许衡几人，径自对张松义说道，“此事，由我亲自处置。”</p>

“这……”</p>

“怎么？难道要我将已经睡下的清风盟主叫醒，让他给你们下令？”</p>

“区区小事，岂敢惊动掌门？谢府主说什么……就是什么。”</p>

面对谢玄的绵里藏针，武当众人脸色微变。彼此相视一眼，而后勉为其难地收起宝剑。</p>

“一场误会而已。其实，是我让许衡他们清扫地牢，只是忘记派人告诉你们。”谢玄一边漫不经心地替许衡几人解围，一边亲手替张松义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从而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今夜，地牢的守卫由林方大接管，你们下去好好歇息。”</p>

“什么？”</p>

谢玄此言一出，张松义几人的心里无不“咯噔”一沉。一时间，武当众人心慌意乱，面面相觑。</p>

“谢府主，我们奉掌门之命……”</p>

“清风盟主面前，本府主自有交代。”谢玄颇为不耐地摆摆手，“你们尽管回去歇息，其他的事不必费心。”</p>

“可是……”</p>

“难不成你们连我也不放心？”谢玄眉头一皱，语气愈发不善，“别忘了，柳寻衣可是我亲手抓回来的。”</p>

“我等断无此意！”谢玄毕竟是贤王府的府主。因此，张松义在他面前不敢造次，更不敢像对待许衡几人那般强势，“我们只是……只是……”</p>

“我猜……你们也不希望今夜的事传到清风盟主的耳中。”林方大走到张松义面前，低声劝道，“闹得刀光剑影，险些酿成血案。纵使我家府主不计较，恐怕清风盟主也不会轻饶你们。诸位的性格如此冲动，我们岂能放心将柳寻衣交给你们看守？”</p>

“你……”</p>

“你的面子再大能大过贤王府的府主？分量再重能重过上千名贤王府弟子？万一闹得无法收场，你猜清风盟主会不会包庇你们？”林方大凑到张松义的耳畔呢喃低语，“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我家府主心情好，可以对刚刚发生的事既往不咎，阁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者，武林群雄齐聚洛阳城，清风盟主不仅是武当掌门，更是中原武林盟主。你们也不希望此事宣扬出去，令天下英雄非议武当弟子在人家的地盘耀武扬威，喧宾夺主。”</p>

“这……”</p>

看看似笑非笑的林方大，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谢玄，再看看趾高气扬的许衡，张松义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p>

犹豫再三，他终究不敢忤逆谢玄的意思，更不敢影响清风的声誉，于是忍气吞声地拱手道别：“既是谢府主下令，我等自当遵奉。”</p>

言罢，羞愤不已的张松义率武当弟子匆匆离去。</p>

“你们的胳膊不酸吗？”</p>

见武当众人走远，谢玄蓦然回首，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依旧举着刀剑的许衡几人。</p>

闻言，沉浸在扬眉吐气的喜悦中的许衡四人幡然醒悟，连忙收起刀剑，一齐朝谢玄拱手叩拜：“我等知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