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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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戈闻言，脸上地神情稍稍松弛了下，他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左护，回答道，：“当然记得！……”</p>

“既然记得，影戈前辈就不要驸马爷驸马爷的称呼了……”</p>

影戈听了左护的话，插手施礼说到，：“今时不同往日了！……影戈已经担不起驸马爷的一声前辈之称了……”</p>

左护闻言，神情里闪过一丝落寞。</p>

他也知道，修仙界从来都是以修为强弱论尊卑的。如今就连千叶宫的宫主都要对自己毕恭毕敬，影戈这个连结丹还没到的人，自然不敢放肆。</p>

可是，如此一来。就有些冲淡了左护跟旧相识见面叙旧的心情了。</p>

一种孤独之感，再次油然而生……</p>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所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p>

左护叹了口气，说道，：“影戈前辈对我有知遇之恩，正是当年你对我的推荐，才能令左护得到进入暗宗的机会。让我拥有了成长的可能啊！……”</p>

然而影戈却说到，：“但也正是我的推荐，让驸马爷成为了暗卫一员，接受了暗宗任务，从而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和蹉跎啊！……”</p>

左护闻言却一怔，他没想到，影戈居然将自己的遭遇了解的这般透彻，而且还将自己不幸的遭遇这一切归结于他的推荐。</p>

左护哈哈一笑，说道，：“影戈前辈还是这般快人快语啊！……”</p>

笑罢，他说到，：“正所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左护经历的这些东西都是命运使然！又怎么能怪影戈前辈呢？……再说，我如今不也成为魔域驸马了吗？……衣锦还乡了呀！”</p>

影戈此时正视着左护。</p>

半晌以后，他问到，：“左护……你真的觉得，如今是幸福的吗？……”</p>

听了影戈的话，左护再次一怔。</p>

他想了想，说到，：“我承认，在这些年里失去的东西比得到更多……但是，有得必有失嘛！……我们不能只是看到失去的，而忽略了得到的，不是吗？”</p>

影戈闻言展颜一笑，说到，：“你依然没变！……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孩子！”</p>

左护听了此话，也笑了。</p>

他说，：“难道影戈前辈觉得我会变得不再善良了吗？”</p>

影戈敛去了笑容，没有回答左护的问题 ，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在不久前，我就对你如今的状况有所耳闻……他们几乎将你化成了传说……据说，在战斗时，你能化为妖怪模样，力大无比，神通盖世！……曾将查水雄打成重伤，凭一己之力击败查氏国国主！最近又凭借雄霸之威，令木和宫主畏罪而死，使得太罗国称臣，仙界求和！……这一切。都与以前的你，相差极远！……所以我都不敢确定，你还是不是当年连我这样的恶人都救，唤醒我良知的左护了……”</p>

……</p>

听了影戈的话，左护沉默。</p>

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化这么大！……</p>

影戈见左护沉默，便再次开口说道，：“我知道，讲这些话可能会冒犯了驸马！……但是既然左护你念及旧情，叫我一声影戈前辈！……我就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p>

左护闻言微微一笑，说到，：“我与你见面，</p>

就是为了要叙旧说话的，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p>

一边说着，左护一面请影戈就坐。</p>

影戈坐了下来，左护也在宝椅上坐下。</p>

影戈坐下后，饮了一口茶，而后皱起眉头继续说道，：“我有一事不明白……左护你既然身为人类修士，却为何要甘愿替魔王卖命，攻打仙界，以致现在修仙界成为了妖魔鬼怪们俎上鱼肉呢？……”</p>

左护听了影戈的问话，心里感觉欣慰。</p>

因为影戈并没有因为他的魔域驸马的身份，而心存芥蒂，能够讲出这一番话，是把他左护当成了自己人了。</p>

左护也饮了一口茶，说到，：“我攻打仙界的初衷，并非是想要征服仙界！……而是借助于妖魔鬼怪们的势利，为我当年受到残害的亲人和朋友报仇雪恨！……木和宫主之所以畏罪而死，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承认，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过头了！为报私仇而让生灵涂炭，却是罪过……所以，我才会尽力弥补过失，劝魔王不要赶尽杀绝，同意仙界的求和。”</p>

影戈闻言点了点头，说到，：“原来如此！……当年你做卧底时，千叶宫的自私表现，的确太过分了！木和宫主那所谓弃车保帅的做法，的确让人寒心！……不过，你如今却要让整个仙界为木和宫主的错负责，就有些滥杀无辜了吧！”</p>

左护面对影戈的言语逼迫，没有生气。</p>

他继续说道，：“征服仙界，是魔王大人的野心……即使没有我左护，他也一定会攻打仙界的。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利用这次机会报了私仇罢了。”</p>

“可是，正是因为左护你的顺水推舟，才让魔王的野心得以顺利实现的啊！……假如左护你不帮妖魔，仙界自有对抗魔域之力！如今你的存在，却打破了这道平衡啊！”</p>

听了影戈越来越犀利的言辞左护沉默。</p>

他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居然会影响仙魔大战的局势。</p>

良久之后，左护问到，：“那我该如何弥补这个过错呢？”</p>

影戈说到，：“放弃帮助魔域！”</p>

左护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的！……魔域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家，我不可能不帮魔域的！”</p>

影戈听罢，也陷入沉默。</p>

半晌，他口气缓和，问到，：“左护觉得在魔域幸福吗？……”</p>

左护点了点头，：嗯！……魔域王庭里，有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久之后，我还将迎来另外一个亲人，我的孩子将要出生了……”</p>

说到这儿，左护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的微笑。</p>

影戈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他此时终于知道左护为何尽心尽力帮助魔域王庭了。</p>

……是仙界让他失去了亲人，亲手将左护推向了魔域。</p>

而魔域却用亲情让他在那里扎了根！……</p>

……</p>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再次起来。</p>

不久，左护开口说道，：“我虽然不能改变仙界被平分的局面。但是，我发誓，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仙界免受妖魔鬼怪们的伤害。至少，我能够保证太罗国平静如初！”</p>

影戈见左护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也知道他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了。</p>

毕竟，他不欠仙界的。</p>

于是影戈从座上起身，说到，：“如此，我就替仙界苍生谢谢驸马了……时间也不早了，影戈就不打搅驸马休息了……”</p>

言罢，影戈转身便欲告退。</p>

“且慢！……”</p>

左护在身后唤住了他。</p>

影戈回身问到，：“未知驸马还有何事？”</p>

左护起身，走至影戈身前。</p>

突然他抬起右手，一指点向影戈眉心。</p>

影戈虽然吃惊，但却并未躲闪。</p>

他知道，若是左护要对自己不利，根本无需这样费周折。</p>

果然！</p>

影戈感觉有一股奇异而雄浑的力量，自左护手指之中渡入自己的灵魂肉身！</p>

只是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里残缺的某种东西得到了修复！</p>

……</p>

这种圆满的感觉，让影戈觉得无比舒畅。</p>

一阵恍惚之后，影戈才发觉，左护已经收回了手指。</p>

他连忙问到，：“刚才是！……”</p>

左护微微一笑，说到，：“我刚才帮你修复了灵魂的伤患，从今以后，影戈前辈就再也不必害怕鬼魅阴气了！”</p>

影戈闻言，脸上地感动之情，无以言表。</p>

憋了很久，他才双手抱拳重重的吐出两个字，：“多谢！……”</p>

左护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p>

影戈看着左护，眼神里敬服之色越来越浓。</p>

他说到，：“当年见你第一眼之时，我就觉得左护你不同凡响。如今果然不错，你的的确确是人中之龙！”</p>

左护只是微笑。</p>

影戈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左护你现在神功大成，无人能敌！……但影戈依然想要劝诫一句，兵强易败！木强易折！……魔域既然已经成为你的家，就不应该让家里充满兵戈之气！……如今仙界虽然臣服，但强压之下，必然有变！……请左护你仔细防范……谨慎为之！”</p>

言罢，影戈转身，大踏步走出殿去了……</p>

左护望着他地背影，蹙眉深思，口中重复着影戈刚才说的一句话，：“兵强易败……木强易折……”</p>

仔细回味着这一番话。虽然左护不太明白此话的意味，但想来是影戈对自己的关心之语……</p>

他暗下决心，此次回魔域后，好生劝劝魔王，收敛野心，切莫引火烧身！</p>

……</p>

见罢影戈之后，左护觉得太罗国中，物是人非之感，更加浓重。</p>

自己如今人虽然在仙界，却已然感受不到家乡的温暖和安宁了……</p>

的确，他的家已经变了，心也已经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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