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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听了莼之的话,愣了半天,见莼之极之气愤,慌忙摆手:“不会这么巧吧?不……不,不是的。而且我没杀他啊……”</p>
莼之冷冷道:“为了训练你不怕血,就把你带到临安,用汉人练手,用活人练手?冉闵果然没有说错:‘夷狄之族,人面兽心’!若上天真的有灵,我希望冉闵再世!希望‘杀胡令’再世!”</p>
陶陶绝望地说:“可是我没杀他,我没杀他啊!”</p>
莼之走到黑叔身边,牵起缰绳:“告辞。”</p>
陶陶急了,站起来拉住缰绳,吐出一连串的话:“你们汉人有句话: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说的不就是弱小的动物总会被强大的动物吃掉吗?在我们草原上,只有两种动物,一种吃肉的,一种吃草的,吃肉的动物天生就会吃掉吃草的,从有天地起,就是吃肉的动物吃掉吃草的动物啊!”</p>
“你放手!”</p>
“我们的先祖尔玛,是炎帝神农氏的后裔,与你们汉族的先祖黄帝争斗,我们力不如黄帝,黄帝胜利后,我们沦落为奴,不也是愿赌服输吗?”</p>
“夏虫不可语冰,曲士不可语道。告辞。后会无期!”</p>
莼之上马,狂奔而去。</p>
王炎愣了半天,看了一眼陶陶:“哎,你别哭啊,我最怕看女人的眼泪了。哎,小兄弟,等等我。”拔腿便追。</p>
莼之一阵狂奔后缓缓前行,仍在为陶陶和她父亲视汉人之命如草芥生气。陶陶说了句不会这么巧,应当已经明白小乞丐就是自己了。即算不是自己,这些蛮夷之族历来视汉人为鱼肉,训练杀人都要杀汉人,还要到临安来杀,是可忍孰不可忍!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见到父亲和宇文虚中大人喝酒,酒后父亲说道:“南国是故土,北国是亲人,七魂六魄归于何方?”当时父亲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自己还十分不解,这些年父亲在金国做官,却每每见金国权贵奴役宋人,想来他一刻不停地在煎熬着,无法安宁,定然十分痛苦。对父亲的思念又涌上心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也不出声,任由泪水在面上纵横。</p>
过了一会,王炎追了上来,从后面跃上马背:“有福同享,有福同享啊。我问你啊,你在哪见到小青的?”</p>
“在鹊庄。”</p>
王炎叹口气,</p>
没有说话。</p>
莼之问道:“你可知她为何去鹊庄么?”</p>
王炎沉默不语。想想又问道:“你见到她时的情形如何?”</p>
莼之大致说了,只是没有提到从青丘回来她就扮成玉瑶和自己一起回鹊庄,只说在外办事,一起回庄,自己昏睡时被调了包:“我那结拜兄长刺伤了他,白庄主医术盖世,想来现在已经好了。只是我不知她混入庄内意欲何为。我得通知庄里的人提防,还要通知大家去找真正的玉瑶。”</p>
王炎叹口气,停了一会,幽幽道:“小青父母都死得早,她父亲更是在她面前咽的气,她是个非常怕死的小女孩。”</p>
“你的意思是……”</p>
“她对外宣称是要复刻一个我,可我见她她又不愿意,我猜想是那个医术很好的女人在操纵她。小青非常怕死,收集无数手脚眼耳,倒象在实验治病。”</p>
“你是说,她混进鹊庄是为了白庄主或是……”莼之差点把云瞳二字说出口,又生生咽了下去:“或是鹊庄的珍贵药材?”</p>
王炎忧心忡忡:“八成是。”</p>
“她在信中谎称要复刻一个你是为了让你心生内疚?”</p>
“我想是的。”</p>
二人同时沉默,又几乎是同时说道:“女人真是太可怕了。”</p>
莼之补充道:“女妖也是。”</p>
王炎道:“若能无情无欲,想来许多女人要胜过男人。”</p>
“若能无情无欲,想来人类要胜过妖魔。”</p>
“可无情无欲之辈,也不能称之为人了。”</p>
“王前辈,我觉得,世上没有神仙。”</p>
“哦?何出此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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