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欲上青天揽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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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玉瑶将莼之叫到园中散步，将“流光渡”和狐珠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同前往青丘山。</p>

莼之听到有“流光渡”这种可令时光倒流的东西，心怦怦怦地狂跳。根本没想危险不危险。</p>

玉瑶见他表情，叹口气：“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人死后四十九天是中阴身，过了四十九天，就会投胎或是入鬼道，前世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不记得了。这个时光倒流对人世有效，对魂魄却无用。”</p>

莼之被猜中心思，眼泪哗地流下来，一直用手抹，却抹来抹去也抹不干净。</p>

玉瑶叹口气，怜爱地摸摸他的头。</p>

碧空如洗，午后的阳光自树梢射下来，莼之心中积蓄的痛被玉瑶这一摸全涌了上来，他一屁股坐在树下，头埋到臂弯里，无声地哭了起来。</p>

等他哭够了，玉瑶柔声道：“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此事与你无关。此行吉凶未卜，你不想和我前去，我也不会怪你。”</p>

莼之抬起头来，见到玉瑶紧张的眼神：“师姐，我跟你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回来后，你须将占星术授我。”</p>

莼之进藏书室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占卜的书，但一本都没有找到，阿妍说，因为神算子病重，华阳真人认为是对蓝家占卜泄露天机的处罚，因此白沐阳将鹊庄所有占卜之书全数毁了。而占星术对于莼之来说又实在太难，自行读书无法理解。</p>

见玉瑶面有难色，莼之补充道：“师姐，我学占星术不求学全，只求学会看紫微星。”</p>

紫微星即帝王星，玉瑶心知他是为了知晓完颜亮的行踪，叹口气：“天机不可泄露，正是为了维护天道平衡。你也看到了，我夫妇二人泄露天机，算儿遭了奇难。我可以授你些别的功夫。”</p>

“天道又是谁定下的？如果真有天道，为何恶人活得好好的，好人死得早？我施家一门三十口人一夜之间尽数惨死，难道个个死有余辜？还有在宋金战争中死去的数以万计的百姓，又符合哪一条天道了？”</p>

玉瑶被这倔强的少年问得哑口无言。犹豫半晌，道：“你在藏书室可见过《果老星宗》一书？”</p>

“见过，还未读过。”</p>

玉瑶道：“你自己先读，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p>

莼之大喜，纳头便拜。</p>

玉瑶叹口气扶起他来：“自古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可要想好了。”</p>

莼之默然不语。</p>

阿卉自远处奔来：“瑶姑姑，莼之哥哥，你们见到我的马立了吗？”</p>

玉瑶怜爱地替阿卉拭去脸上汗珠：“瞧你这满头大汗的。”</p>

阿卉笑嘻嘻地说：“最近马立跑得太快了。我和它捉迷藏很难抓到它了。”</p>

玉瑶见阿卉笑嘻嘻的样子十分可爱，眉头舒展了些：“它学轻功比你可有悟性多了。”</p>

阿卉撅着嘴说：“它一出娘胎就吃松子，身子又小，所以才跑得比我快啊。”</p>

玉瑶笑道：“傻孩子！你衣服全湿了，来，姑姑带你回屋换换。”</p>

阿卉扭头对莼之说：“莼之哥哥，你如果在园中见到我的马立了，就帮我带它回屋，好不好？”</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