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哔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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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反应过来，邦方颂祺把蔺时年推开：“她不愿意！”</p>

蔺时年被迫松开她的嘴，但手臂仍箍紧方颂祺。</p>

确认药已经进了她的肚子，他舒气，将人从地上抱起，脚步匆匆。</p>

沈烨皱眉，亦起身，大步跟在蔺时年身后。</p>

低调的车子就停在林荫道的岔口上，魏必等在车旁，见蔺时年过来，赶忙打开后座车门。</p>

把方颂祺放进车里，看到她膝盖和手臂的擦伤，他扭头交待魏必去买药。</p>

魏必应承，火速前去药店。</p>

紧跟在后面的沈烨走上前来，手掌按在车门上，瞟了眼车里的方颂祺，再看回蔺时年，目光笔直：“我们需要谈一谈。”</p>

“姑父”这个称呼，他干脆省去了。反正也没多大意义。</p>

蔺时年没说话，沉默地直起身体，把沈烨的手从车门上推开，他关上车门，这才转过身，幽深的黑眸迎视沈烨：“没什么可谈的。”</p>

沈烨不让他回避：“该知道的事情，小方都已经告诉我了。”</p>

蔺时年：“她告诉你什么了？”</p>

沈烨：“她丢失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你和她可能是相爱的。”</p>

蔺时年回应的是满面讥诮。</p>

沈烨皱眉。其实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和这位姑父转变成如今这般兵戎相见的关系。</p>

“你知道了这些又怎样？”那抹讥诮转瞬即逝，蔺时年的语气很淡，神情更淡。</p>

沈烨没和他绕弯子：“你既然并不希望小方找回那段记忆，就不要再纠缠了。小方的想法和你一样，她也不想找回，她要过的是当下她的生活。”</p>

蔺时年眼波未动一下，淡漠：“这是我和她的事。”</p>

“这是你和我们的事儿。”沈烨反驳，“你完全影响到她现在的正常生活了。请不要再拖拖拉拉，来个直截彻底的了断。”</p>

蔺时年不言不语，唯一的反应是轻轻咳嗽几声。</p>

沈烨沉了沉气，盯着他的脸，斟酌着提出道：“小方说你可能是以前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她找回记忆。我的问题是，她究竟是不是单纯的失忆那么简单？”</p>

蔺时年的咳嗽也已停止。</p>

空气里安静，风吹梧桐树叶簌簌响。</p>

两人四目相对，各揣心思。</p>

须臾，由车门的动静打破。</p>

方颂祺从车上下来，扶着车门，似没什么力气，脸色尚透着丝白，路灯的光线之下，额头的汗、津、津格外清晰。</p>

沈烨第一时间上前：“怎样？还难受？”</p>

“老毛病。疼过去了就没什么事。”方颂祺的语气平和，好像说明了她情绪的平和。</p>

但转向蔺时年时，她又明显是极度恼怒的，遽然上前一步，扬起巴掌甩到重重甩到蔺时年脸颊上：“变太狂！别告诉我你是碰巧经过！你跟踪我们多久了？！猥锁不猥锁偷窥别人甜甜蜜蜜谈恋爱？！”</p>

“你踏马有病赶紧去治！再看我看到你！我一定告你！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弄到你身败名裂没办法在装叉！”</p>

沈烨忙不迭捉回方颂祺的手，将她往身后护住，代替她向蔺时年道歉：“抱歉姑父。”</p>

“道什么歉？明明应该是他跟我们道歉！”方颂祺炸得要从沈烨身后出来。</p>

沈烨揽住她：“好，可以了，我们该回去了。”</p>

方颂祺被沈烨半推半就着带走，扭回头用力淬：“我呸！臭狗屎！老狗比！”</p>

买完药回来的魏必将将目睹蔺时年挨耳光的画面，直至沈烨和方颂祺走离，也没敢马上归位蔺时年身边，隔着距离，远观蔺时年的萧索和落寞。</p>

半晌，见蔺时年兀自坐上车，魏必便也回去车上，听到后座里蔺时年正与人讲电话，问：“……你们在治疗过程中的引导，能达到怎样的程度？”</p>

…………</p>

头不疼了，手脚上的擦伤则还疼，沈烨带方颂祺去学校的医务室处理伤口。</p>

方颂祺不给护士碰她的伤口，要求沈烨给她擦药。</p>

沈烨拒绝不了她的撒娇，向护士请教了要领后，拉椅子坐在床边，拿棉花棒动起手。</p>

方颂祺坐着，饶有趣味地欣赏他举止间的小心翼翼，一扫那个小插曲带来的不愉快。</p>

乍然抬眼看他时，却见他不是沈烨，而是蔺时年。</p>

草！怎么回事？！怔忡一下，方颂祺即刻踢开面前的人，迅速蜷到床上。</p>

双氧水被踹翻，洒了满身，沈烨比她还怔忡：“怎么了？”</p>

方颂祺瞳仁骤缩，又发现面前是沈烨的脸。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挪回床边，伸手摸他的脸，迟疑：“你……你告诉我你是谁……”</p>

沈烨更愣：“你……”</p>

下一瞬，方颂祺捏他的脸，仰头哈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什么表情？”</p>

“……”沈烨无奈，弹了弹她的额头，走出去向护士重新拿份双氧水。</p>

方颂祺已收了笑容，甩了甩自己的头，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方才头疼留下的后遗症么？也太恶心人了吧？</p>

待沈烨走回来，她紧盯他的脸，直至两人离开医务室离开学校回到公寓，都没再出现幻觉，方颂祺暗暗松了气。</p>

而关于遇到蔺时年的那个小插曲，两人默契地均未再提。</p>

不过临走前，沈烨还是关心了她头疼的事儿：“我邦你联系医生，再做个检查吧。”</p>

方颂祺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心里其实觉得没必要，但也没拂沈烨的面子，点头随他的便。</p>

沈烨稍加一顿，问：“你和心理师谈过头疼没有？”</p>

方颂祺感觉自己猜到了他可能真正想问的：“你别电视剧看多了。我疼了快三年，没什么大不了的。心理师也没说这是要恢复记忆的征兆，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就单纯地头疼。”</p>

那些偶尔不清晰的梦境，和类似方才的破碎的闪回画面，她并不想说。奇奇怪怪的，没个头尾，烦死人。</p>

沈烨注视她的表情，未再多言，心里另外有自己考虑。</p>

送走他，方颂祺锁进房间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药全倒进马桶里冲水流走。</p>

马勒戈壁，包里的那瓶药，是因为白天去刘医师那里，她顺便带上的，为的是再确认一遍药的作用，后来她忘记拿出来了。</p>

结果就这样被老狗比逮个正着！</p>

吃吃吃！吃他个的狗娘养的！她就算疼死也坚决不再吃了！草！</p>

从洗手间出来后，方颂祺下意识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瞄一眼。</p>

当然，什么鬼影子也没看见。</p>

她拉紧窗帘，不留丁点儿缝隙，爬床上睡觉。</p>

…………</p>

隔天早上，方颂祺照原定计划去上班。</p>

走进报社，几位同事看到她都挺惊讶的：“你不是辞职了么？”</p>

“这哪儿来的谣言？我就是请了几天假，没辞职。”方颂祺解释。</p>

“可你不是都在电脑里把辞职信写好了？”同事狐疑。</p>

刚在自己工位里落座的方颂祺蓦地一愣：“你们怎么知道我电脑里有辞职信？”</p>

杏夏急忙过来道歉：“对不起阿祺，你请假得太突然，amanda让我接手了你手里做到一半的两个工作，我去你的电脑里拿材料，然后……看见文档了。”</p>

方颂祺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斜着身体，挂上哂笑，以身高上的优势睨她，并不在意被周围的同事听去她们的龃龉：“你一个人看见文档，怎么就成了全办公室都知道辞职信？我没事写着玩还不行么？”</p>

“我没故意说出去，我只是……”杏夏的脸又青又白，“有同事关心你为什么好几天没来，我一时嘴快，就随口说到……”</p>

方颂祺似乎没耐心也并不想听她的解释，在她话至一半时便坐回椅子里，专注在电脑屏幕上。</p>

杏夏顿时成了被晾在一旁，尴尬得周围的同事也不瞎掺和。</p>

“早上好。”沈烨走了进来，一如既往笑得清澈又温和。</p>

杏夏晃了一下眼。</p>

沈烨停在她旁侧，却只是简单地颔首，很快转向方颂祺，揉了揉方颂祺的头发。</p>

方颂祺会意，起身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单独去吃早餐。</p>

沈烨大大方方牵着方颂祺的手，方颂祺更大大方方抱着沈烨的手臂，两人的亲昵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展示在大家眼前，任谁都看出他们确定了关系，一时间几个同事带头起哄，办公室里热闹非凡。</p>

杏夏低垂泛红的眼眶，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p>

程全故意凑了过来，笑：“我好像听到些风声，说这个冯火华背景也不简单。喂，透露透露，方颂祺这是不是又钓到大鱼了？”</p>

杏夏没搭理他。</p>

程全硬要再说：“方颂祺和你是塑料姐妹情吧？否则她那么有后门可以走，怎么从来不见她带一带你这个好朋友？我说你的条件明明也不差，怎么总跟在方颂祺屁、股后头给她当跟班？可惜啊，你的光芒完全被她掩盖住了。”</p>

杏夏咬唇，握着鼠标的手不由缩紧。</p>

…………</p>

隔了几天回来上班，方颂祺干劲很足，那两件被挪到杏夏手里的工作，在团队开会时，amanda问杏夏有没有问题，杏夏说已在收尾，独自可完成。</p>

amanda便不浪费人力，另外派发其他工作给方颂祺。</p>

方颂祺也就不去和杏夏争，这样一来，反而比先前轻松了些。</p>

ok，轻松就轻松，那她就准点下班去和沈烨约会喽，和男朋友一起下班的感觉还不赖~！</p>

两人离开的时候，见杏夏还在忙，方颂祺蛮问了杏夏一句需不需要邦忙。</p>

如果她没记错，其中一项内容是要联络名单上的各国嘉宾。虽然只是发邮件，但做起来挺费时间的，因为不是简单地每个人都复制一样的邮件内容便可。她旷工之前，其实已将各位嘉宾的背景资料了解得详实，也想好了切入点。</p>

杏夏摇头，微笑：“你们好好玩吧。”</p>

方颂祺耸耸肩，不多时，拉上沈烨走人，商量去哪家餐厅解决晚餐。</p>

“我外公刚给我打电话，要我再带你回家吃饭。你想去吗？”沈烨征询，尊重她的想法，“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找理由推掉，没关系。”</p>

想到之后自己把人家的宝贝外孙拐得成天没影，而且往后还会离开家和她同居，方颂祺觉得偶尔去吃顿饭算作补偿后，便同意了。当然，也有一个小私心是，她上回发现冯家的厨子手艺不错。</p>

去到冯家，发现蔺时年竟然也在，方颂祺心里立马哔了狗，万分后悔自己脑子被门板夹了之后做出的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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