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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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沉吟片刻，道：“你邦我看看能不能约到翁思宜，我想和她见面聊一聊。”</p>

话分两头。</p>

卢春燕向来心系自己的女儿，通过悄悄观察，发现这个星期翁思宜的心情明显不好。</p>

一问经纪人，了解到原来是翁思宜想上dk旗下一档节目的主播，没能敲下来。</p>

另外经纪人也顺便透露了翁思宜的节目内容遭人洗稿抄袭一事。</p>

这还得了？卢春燕借着端睡前牛奶的机会，去了翁思宜的房间。</p>

翁思宜刚洗完澡出来，怕发胖，让卢春燕以后不用再送牛奶。</p>

“你哪里胖？囡囡你最近明明又瘦了。”放下杯子，卢春燕走上前来心疼地摸翁思宜的脸，“你的事儿妈妈都听说了。没关系哈，是那个什么dk不识货，还有很多其他节目等着我们~”</p>

翁思宜挺烦她总把她当小孩子，颇有些不耐：“我知道了妈，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p>

卢春燕话还没说完，自然不肯走：“那不是还有被抄袭的事？为什么要撤诉？就该告他们！让他们赔钱！那可是囡囡你的心血！”</p>

她越提，翁思宜越烦：“钱钱钱钱钱！每天除了钱就是钱！能不能有点其他追求？”</p>

卢春燕被她吼得先是一愣，而后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也嫌弃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p>

“是啊，我高中都没毕业，再怎么弥补都不如你和你爸有文化，我给你们丢脸了。我不配当你的妈妈。我去死，我马上就去死。”</p>

她这样的发作，隔一阵子就会来一下，翁思宜愈发头疼，急急抱住她安抚：“妈，你不要乱想，我没嫌弃你，你别这样。”</p>

卢春燕靠在翁思宜肩头继续嚎：“还怪我提钱？如果不是我精打细算，还有这个家吗？现在我成罪人了。那节目不是你的吗？怎么就不能让人家赔钱了？对对对，我贪财，我不是人，我……呜呜呜呜呜……”</p>

翁建祥循着卢春燕的哭声找了过来，邦忙将卢春燕哄回了卧室，又重新过来找翁思宜：“你妈跟我念叨你被抄袭。是怎么回事。她在意你不去问人家要赔偿。你了解你妈，钱的问题你如果不说清楚，你妈怕是一晚睡不着了。”</p>

翁思宜掩下眸光的闪烁，半是借口半是解释：“不是我慷慨不要别人赔偿，是最近有人打算买我以前那些视频节目的版权，我不想节外生枝。爸你就直接告诉妈，不要这笔补偿，是为了之后更大的一笔钱。”</p>

翁建祥了然点头，离开房间前又记起来关心：“阿祺她这段时间没有再找你的麻烦吧？”</p>

翁思宜回忆起那日在dk肩膀被方颂祺撞出淤青。</p>

翁建祥捕捉到她的微恙表情：“阿祺又对你做什么了？”</p>

“没有。”翁思宜摇头否认，“我很久没看见她人。”</p>

翁建祥凝眉，小有担忧：“阿祺总这样一个人躲在外面也不是事儿……”</p>

…………</p>

程全既然找她的麻烦，方颂祺自然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就让事情过去，当晚回去她就联系cindy姐，拜托她邦了个忙。</p>

新一周工作日的头天中午，一位“风情”的小姐找来dk商务大楼的总前台，点名找程全，向程全讨要拖欠的女-票资。</p>

具体产生了怎样的威力，方颂祺不清楚，但应该怎么着都比培训期间的影响要大。她甚至期待程全能给力点，也在公司里用类似的手段反击她，然后最好她和程全一并被退货。</p>

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傍晚下班时程全就主动来找方颂祺和解。</p>

“方颂祺，我怕了你了，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也别来搞我了。桥归桥路归路！”他终归不希望丢掉这份实习，所以才只是私底下找人在外头教训方颂祺，偏偏方颂祺是个不怕死的，非要重新闹回dk里。程全也清楚，她就是拿捏住了他的这一点。</p>

方颂祺还没玩够，并不接受他的和解：“哪来的一笔勾销？你数学没学好？连账都不会算？”</p>

“那你究竟想怎样？！”程全算深切体会到，自己招惹了个大瘟神！</p>

“我要你怎样你就怎样么？”方颂祺问得清脆。</p>

“你先说说看。”程全当然先试探。</p>

方颂祺一点儿不客气：“那你现在先给我跪下。”</p>

关键词一：先。也就是后续还有其他要求。</p>

关键词二：跪。羞辱昭然。</p>

程全怒目瞪她：“方颂祺你别太过分了！”</p>

“这就过分了？”方颂祺漫意耸肩，“那看来我更加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什么是‘过分’，攒攒经验。”</p>

程全沉默，隔两秒，却是当真咚地双膝落地。</p>

“满意吗？”腮帮的往里凹陷说明了他此时的隐忍。</p>

方颂祺觉得非常没劲儿：“dk就那么好？为了留在dk你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p>

程全不作答，只问：“你还想要我怎样继续说！”</p>

方颂祺纯心：“如果我就是要你从此消失在dk呢？”</p>

程全一瞬从地上起来，彻底被激怒似的，发狠推她一把到墙上，撂话：“方颂祺，你打算怎么折腾我都可以！但留在dk是我的底线！如果你非得b我，信不信，我会杀了你！”</p>

方颂祺眯眸，的的确确从他的眼里捕捉到同归于尽的决绝。</p>

这种决绝她似曾相识。</p>

和她当年下定决心要卖了自己一样。只不过她的需求是钱，为了钱，放下自尊。</p>

“吓唬谁呢你？”她反手也发狠地推一把程全，冷嘲，“不赶你出dk也好，我多个乐趣。今天先到这里，等着吧，我想好要你做什么，会再找你。”</p>

程全趔趄两步站稳。</p>

方颂祺甩甩头发，哒哒哒踩着高跟鞋离开。</p>

可别以为她胆怂被程全糊弄住了。她只是想起那日在甘露寺蔺时年对她的警告，仔细一琢磨，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程全惹恼金主爸爸，耽误许敬的治疗，拖延她离开蔺时年的时间。</p>

划不来。</p>

埋头继续投入到报社的索然无味和憋屈里。</p>

这个星期amanda似终于记起有她这么个人，没再允许其他人找她干杂活或者跑腿，而提供了一堆材料给她，要她一起参与鎏城日报海外网和非（洲）&华（文）传媒集团合作创办非洲新闻网的项目。</p>

附属开发的手机app“华人头条”过段时间也要上线，最近亦处于紧锣密鼓筹备内容板块的阶段。并且下个星期，非&华传媒集团会派代表与非洲的华侨商会代表飞来鎏城交流和考察，同样需要准备。</p>

而材料不是让她看完就算了，必须也得有自己的提案。在此之前amanda和组里的其他成员其实已经有了基本定型的框架，方颂祺自知amanda不是指望她能有适合操作的全新意见，要考察的是她的思维、眼界和深度，便没那么大心理压力非要一鸣惊人，中规中矩地拟了份。</p>

即便中规中矩，也非常费脑筋。遂又一个星期工作日的结束后，方颂祺认为很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霸王防脱系列。</p>

但相较于出去跑新闻，这样的工作内容方颂祺确实认为更适合现阶段的她，否则排班时间绝对没现在固定。</p>

终于迎来新的周末，方颂祺早早做好计划要去一趟“风情”。</p>

主要是为了放松身心。</p>

顺便有私事要办。</p>

约的是七点，方颂祺故意迟到一个小时，悠悠然抵达。</p>

卡座里，戴了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的翁思宜明显已等得非常不耐烦。</p>

方颂祺一见她就嘲讽：“你这是刚从中东回来？包得跟木乃伊一样，难怪我绕了一个小时没找着你人。”</p>

顺带还把她迟到一小时的锅反手就甩给翁思宜。</p>

翁思宜的口罩没摘下来也难掩表情的难看：“就不能去个人少的地方？一定要约在这里？”</p>

“这里有什么不好？”方颂祺环视一圈。“风情”的一楼设置成酒吧，不吵不嚷，情调一直不错。</p>

啜着她过来之前从吧台买的酒，她斜睨翁思宜，勾唇：“你要不要验证一下？就算你现在扒光了，也不会有人认得你是谁放的屁。”</p>

嘴皮子上逞凶斗狠比粗鄙，翁思宜甘拜下风，也不浪费口舌和精力，径直从包里取出《taste》，摊开在那篇文章的面，摆到方颂祺跟前：“这个‘suki’还真是你。”</p>

“难为你了，成天担惊受怕被人扒精光。”方颂祺不承认也不否认。</p>

和杂志社编辑联络所用的邮箱是特定的另外一个，她工作忙，一直忘记再去查收邮件。翁思宜主动约她见面的时候，她才发现有律师函。</p>

“你讲反了，真正担惊受怕的人是你。”翁思宜拉低些许口罩，露出嘴，“你应该比我更不希望外人知晓当年那些视频节目真正的主人是你。”</p>

虽然具体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但这些年相安无事，尤其通过方颂祺在这件事上的种种态度，她确信自己的判断。</p>

方颂祺原本左腿搭在右腿上，姿势十分恣意闲适，听言朝她的方向倾身，眼波幽幽定定，艳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翁翠花，这么久了，啃我扔掉的东西，越啃越有味嗯……？”</p>

翁思宜尽力敛住不适：“阿祺，这回我就是看出来洗稿的人是你，所以才让我经纪人撤诉，你以后注意点，那已经不是你的，再惹出麻烦，不一定能像这次好收场。杂志社那里，我也会尽力说服他们念在你初犯，不要追究你的责任。”</p>

说着，她往后坐直身体，想重新拉开与方颂祺的距离。</p>

却是猛地被方颂祺扣住脖子。</p>

力道相当重，女人的手偏小，虽然没掐得她呼吸困难，但长长的指甲分明故意往她的肉里掐，翁思宜痛得想尖叫，奈何公共场所，她不想节外生枝，硬生生忍住，去推方颂祺：“放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