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话 短暂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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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倾洒在这个已经成了废墟的院子上，在一块块断壁，碎石上留下点点微光，映照着片片殷红。天大亮，本该温暖，但黑暗驱散揭露后的真实，却是血腥，凄然，森冷。</p>

奶妈抹掉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脚已经弄脏了，她也懒得去管，便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向坐在碎石堆里的张月走去。</p>

“死了没？没死就吱一声。”奶妈一把拍掉村雨断刃，将张月整个人揪了起来。</p>

张月眯着眼，看着奶妈，没有表情，嘴唇颤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对不起。”</p>

这是一张让人生厌的脸，但奶妈看了之后，却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张月应该有的面孔，他一直都挺让人生厌的，讨厌得来，又有点舍不得。</p>

奶妈不耐地将张月扔到一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烦了，还是要掩盖自己温和下来的面孔，“没了？如果只有这三个字，我可保不准小夕回头会不会把你吊起来抽。”</p>

张月笑了笑，“随她吧，我还有点事。”说着，他扶着只剩下一半的墙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虚浮，踩不踏实。奶妈皱着眉，追了上去，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子，“你还要做什么？”</p>

“救我妈。”</p>

按着记忆，张月寻到了那个地道，在黑暗中慢慢地走着，“到了，我没力了，你能帮我把门弄开吗？”</p>

张月看着前方黑漆漆的一片，透过黑暗，呈现在他脑海里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那是他的母亲。</p>

奶妈先将他扶好，方才向前走去，手抬起正要强行切断牢门，却听到了一声虚弱的叫唤，“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p>

听到那声呼唤，刚靠着墙站好的张月，连忙站直了身子，向前迈出一步，整个身子便往前摔去，若不是有奶妈扶着，他这一下怕是要直接倒在地上了。</p>

“妈，是我，我来救你了。”张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有力，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力。</p>

哐当哐当……铁链在震动，张母竭力地向前探着头，想要从这片黑暗中看到自己孩子的身影，但虚弱的身体，让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我，妈妈现在就过去揍他！”</p>

张月看了一眼奶妈，坏坏地笑了笑，“没事了，妈妈，我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长大了，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姐姐，把门打开吧。”</p>

奶妈点了点头，一挥手，气刃流动，那精钢打造，牢不可破的牢门被切开，轰然倒地，激起一片烟尘，在黑暗里，只有那呛人的气息在飘荡。张月咳嗽了几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奶妈一手搀扶着他，一手弹出几道气刃，切断了锁链，而后又向上一托，稳住落地的张母。</p>

“妈！”</p>

张月不知道哪里的来力气，拨开奶妈的手，径直冲了上去，抱住那具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妈，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我们……回家。”</p>

奶妈叹了一口气，扔下一瓶药水，便离开了。接下来，应该是这对母子的时间。</p>

张母倒在张月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孩子的肩膀已经这么宽阔了，靠着真舒服啊！</p>

“孩子，刚才那是小夕吗？”</p>

“妈，我不是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的。”</p>

“哈哈哈……”</p>

……</p>

天台上，镜司五个人围在一起，打着uno。清晨的阳光一点也不友好，维持着热不死你不姓夏的夏季风范，让一切事物都提升了温度，包括那本该清凉的风。</p>

老黑脸上满是汗珠，怔怔地看着地上三张+4和一张明显是画上去的+8，默然无语，那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p>

好一会儿，老黑才默默地从牌堆上抽了二十张牌，“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张白板上，会莫名其妙地画上了+8？还画的这么好。”</p>

兔子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画工不错吧，牌多才好出，问题不大，不慌不慌。”</p>

正说着，小姨却立刻把手中的牌扔了出去，看着前方，瑟瑟发抖，“问题很大，要慌。”</p>

“啊？”与小姨面对面的老黑和兔子愣了愣，一脸茫然。直到看到坐在两侧的小夕和老庄，也颤抖地放下了手中的牌，腰板挺直，坐得极其端正。</p>

“哟！uno呢！好玩不？介不介意加多一个？”奶妈蹲下来，两手拍在兔子和小黑的肩膀上，十分和蔼地笑着。</p>

五秒钟，五个人捂着脑袋做成一排，头上冒着青烟，不敢作声。</p>

老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狗崽子，我打生打死，你们就在这儿打uno？找抽吗？”</p>

颜夕轻咳几声，缓和了一下这有点尴尬的氛围，“咳咳咳……跳过跳过，说起来，呆月呢？难道，你没成功，还是，你把他打死了？”</p>

“母子见面，让他们自己聊聊吧。”奶妈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