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真的是让我给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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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请问，您是杜叔叔吗？”</p>

“是我。您是……您是……”其实杜俊山已经预感到是谁了，但还不敢相信。</p>

“我是项玉菲。”她不动声色地说</p>

杜俊山不由张大了嘴。</p>

他相信，项小姐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打着玩的，一定有什么重要原因！</p>

他拉着长声说：“噢——，是项姑娘呀，你好，你好。有事？”</p>

“也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就给您打了一个电话，不影响您吧？”</p>

她说得很轻巧，但心里一直在盘算，她心里的话如何说出来才好。</p>

“不影响，不影响。”他不轻不重地笑起来，“不瞒你说，我也有失眠的毛病，这会也没睡着。项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聊聊天。”</p>

聪明的项玉菲，哪里会上他这个小当，只是淡淡地说：“杜叔叔，我今天上午去了清华大学。”</p>

她这句话如此简单，仿佛真是随口而出的，却如匕首一般抵在杜俊山的喉咙上，就看他如何回答了。</p>

杜俊山当然察觉到这句话里的潜台词，真实的意思是，你杜叔叔在我的事上，究竟掺入到什么程度！</p>

他不能说知道，更不能说不知道，怎么回答都不好。</p>

他转着眼睛，小声说：“噢，我确实听说，项姑娘在清华大学上课，是吧？”总算把项玉菲这把匕首给让了过去。</p>

不过，项玉菲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她不把他治住了，怎么说后面的话？</p>

她随后说：“我是在清华上课，想考一个大专本儿。”</p>

但接下来，她的话灵巧一转，直接刺进他的喉咙。</p>

“今天上午，杜叔叔也在清华大学吧？”</p>

杜俊山几乎要笑出声了。这丫头实在是太聪明了，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他还想和她再绕一绕。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斗斗心眼，也是挺有意思的事。</p>

他笑着说：“是……是，我经常去那里，因为国林在那里嘛。他父亲不常在北京，我得经常去看看他。这个事……”</p>

但是，项玉菲却截住他的话，直接说：“您今天也在吧？”</p>

这下子，杜俊山就躲不过去了。再躲，更招人怀疑，项小姐就不会再和他说话了。</p>

所以，他一咬牙，镇静地说：“今天也在。不过，我可没有……”</p>

项玉菲再次截住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是您让国林过来的吧？”</p>

一向自认精明老练的杜俊山，竟被项玉菲这么简单几句话给逼到墙角里了，并且动弹不得。</p>

从来都像泥鳅一样油滑的杜俊山，也变得结巴起来了。</p>

他突然发现，说实话竟然这么费力。</p>

他吃力地说：“这个……这个……项姑娘，您千万不要误会。这……这个事吧，是这样的，是您先和楚国林那孩子认识的，然……然后我才觉得，楚家和项家，是……是可以联合投资的。项姑娘，这个事怪我，我办得太仓促了，就……就好像是两家的大人，合伙算计两个孩子似的。您说，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p>

项玉菲进一步问：“是我和国林认识在先，然后才有联合投资，是这样吗？”</p>

杜俊山急忙说：“千……千真万确就是这样的。是我这个人太……太急功近利了，才把这个好事给办坏了。项小姐，都是我的错。”</p>

项玉菲并不关心是谁的错，她继续问：“那么国林呢，他是怎么想的？”</p>

到了这个时候，杜俊山的全部聪明狡诈，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恢复过来。</p>

他立刻意识到项小姐今晚来电话的真实目的，并且从中看到了一线生机。</p>

他那么诚恳地说：“项小姐呀，您……您还看不出来吗？国林那孩子，他……他是个特别正派的人，特别诚实的人。现在，他……他可能也和您一样，也……也认为他是被利用了，就……就特别生气。你知道，人在特别生气的时候，真有可能干一些不太聪明的事，说一些没经过认真考虑的话。项小姐，这些话是做不得数的，可是吧，确实造……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哎呀，项小姐，我是个旁观的人，您和国林那孩子，真是蛮般配的，俊男美女呀！嗨，都让我给弄坏了！”</p>

项玉菲虽然聪明，但到底年轻。</p>

说一句实话吧，天下最可怕的，就是顺耳的话，想听的话！</p>

杜俊山这几句话，正是她最想听到的话。</p>

虽然是这样，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好让自己有思考的时间。</p>

她轻声说：“杜叔叔，您说话怎么结巴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