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其血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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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青青兮，至将军出征，云气翻涌，天方大亮。——《商书 白玉传》</p>

是日，天青青兮，至王将行时，云气翻涌如龙，天绽金光。——《后商书 武王本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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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军，此去无定河，朕不求开疆拓土，朕大商的疆域已经够大了。但，务必守住我大商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土地都是百姓栖身之所，你要是丢了一寸山河，就不用回来了。”</p>

商君面带微笑，林涵却只觉得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方才的种种念头此时都飞到九霄云外，只觉得自己被刺骨的杀机所笼罩，此时的商君，竟比那平常金殿之中高台之上的君王要更具威严。</p>

使劲咬了咬牙，定神，行礼。</p>

“臣林涵，遵旨。”</p>

“赐汝将袍，袍名白虎。”</p>

“赐汝虎符，调度三军。”</p>

“赐汝宝剑，剑斩敌酋。”</p>

“汝，敢受否？”</p>

三个太监立在一旁，盘子上端着印、剑与袍，这是林涵渴望已久的东西，但他现在看也不敢看。</p>

这就是挟天下之威吧，耳边响起老师的声音：</p>

“即位而开发大志，考合古今模范，获前圣代故事，建正朔，定制度，招选俊杰，奋扬威怒，武义四加，所征者服，兴起六艺，广搏教化，自开辟以来，最为盛图，可谓卓尔绝世之主矣。”</p>

倏忽之间，他有些激动，有些忐忑，还有些不安。</p>

拽过距离自己最近的将袍，一把披在身上拜倒阵前。</p>

“臣不才，本非将种，又非豪家，觖望风云，竟至于此，身负君恩，必以此身安邦，否者， 天雷以问之。”</p>

“已坐军中，何不敢接？”</p>

言罢看向商君，目光炯炯，竟是不胜不归的样子。</p>

哪怕将要面对的不再是那些尚在成长的将领而是最颠峰时期的军神，他亦是不惧。</p>

“善。”</p>

商君取过虎符，往林涵递去，林涵躬身，伸手。</p>

他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雏，他和方恒在无定河两侧饮酒，和墨羽在雪夜中饮血，他是白玉军神的袍泽，甚至他的面具比魔公子的还要有名一些。</p>

但浑然没有今日这种感觉，在众目之下，竟似整个天下的焦点都在自己身上一样。</p>

作为历史学者的他甚至能猜到在史书之中会是怎样的记载，无论如何，在大商2572年的记载中定然有他林涵的名字。</p>

想到此，心跳更快了些，兴奋与不安交织在心头……</p>

等等，2572年？</p>

2572年，笑倾城斩蛮皇于万仞，骑驴赴仙山而去。</p>

不不不，不是这个，2572年，墨夜破关而出，携苏玉赴长安，言蛮夷未去，国土流离，岂能……</p>

也不是，是……</p>

是……</p>

大商2572年，商君，崩</p>

想起来了，笑倾城一剑斩了蛮皇之后，夏皇认为以蛮族争皇的惯例短期之内蛮族难以为患，周师归天，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反而成了大商，故而派遣“影”赴商都刺杀。商君不喜江湖中人且身为一品，故而只有一僧一道两个护卫，这时僧跑去了万仞关，之剩下一道，而后被刺杀得手……</p>

想到此处他募得双目瞪圆，大喊一声：“陛下当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