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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这话,赵涵才发觉自己这话是真的很多余,“华大夫,你,昨晚睡得还好吗?”</p>
不管怎么着,这是事关他们妙春堂未来发展的大事。他这样的一个学徒都没有睡好,华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p>
华珺没有回答,只从怀中掏出了一沓信纸,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虽然繁多,但却一点儿都不潦草。</p>
赵涵一脸懵然地接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p>
“我连夜写的。”华珺说这话时,竟然没有打哈欠。</p>
赵涵一脸惊异地盯着华珺的脸庞发呆,华大夫可是平常连走路坐下都哈欠连天的人。这怎么真正地一夜没怎么合眼,反而又不打瞌睡了呢?</p>
华珺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年的伪装就在此刻被人看穿了。其实,就算此刻的他意识到,华珺也早就不在意了:“我要离开妙春堂。”</p>
“什么?”赵涵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昨夜的华大夫整个人都不对劲。但他以为那只是暂时的,睡一觉应该就会得到好转的。</p>
可谁曾想,这一夜过去,反倒是更严重了起来?</p>
“华大夫。”赵涵这回是真的慌了手脚,他将一沓信纸往身侧的桌上随便一搁,就要来抓华珺的双臂:“你是不是疯了?妙春堂离了你,还怎么运转下去?”</p>
这话若是放在以往,华珺心里一定是开心的。这是别人承认了他能力的表现,毕竟不争馒头争口气,人就是在活这口气的嘛!</p>
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华珺眉目清冷地往桌上那一沓显得孤零零的信纸上瞥去:“所以我连夜给那些大夫写了信,就烦你跑一趟,把他们都请回来吧。”</p>
可不要说他不负责任,也不要说他不顾情分,正是这样,他才特意熬夜熬了一晚写下信笺中的那些话。</p>
这来得实在有些猝不及防了,赵涵循着华珺的目光看去,一把抓过了那些信纸。</p>
明明是快要急哭了的情绪,可是说出了口,却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埋怨的语气:“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回来?你当初既是不顾及任何情面地把人家赶走,现在凭什么又觉得就靠这些破纸,别人就会原谅你,就会回来?”</p>
“第一,我没有希望获得过谁的原谅。”人这一生要走的路太长了,他若是事事都渴望己身释怀,他人原谅,那早就活得没有自我了。</p>
那样纠缠不清的人生,只会困住道士一个人,也只有道士一个人:“从来没有。”</p>
“第二,妙春堂即将归入皇家名下。”人为财死的道理华珺还是懂得的,没有人会和钱财还有前程过不去:“他们没有道理不回来。这信,就当我为过去赔个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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