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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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华某先行告辞。”不知是不是为防人多眼杂，今日华珺只是孤身前来。</p>

没了赵涵打下手，华珺背着药箱倒也是步伐矫健。</p>

“玥儿，玉珏，朕出来也有一阵子了。”明烨颔首，也欲离去：“宫里还有事尚需处理。”</p>

“陛下，臣送你。”凌珏追了出去。他看得出，陛下是怀着满心期待来此，却无故受了华珺那样一个民间大夫的讥讽。这心里能好受得了就是见鬼了。</p>

先前隐忍不发，只是因着凌玥在场的缘故。</p>

“朕待贤良忠臣向来不薄，自登基称帝以来，也大赦天下，赋税减半。”果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撒：“此行也有赏识华珺其人，请他入太医院之意。却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油盐不进之人!”</p>

“华珺性情古怪，行迹可疑。”凌珏反而觉得今日华珺当场驳了陛下的面子也不尽然是坏事：“入太医院非善。”</p>

此事终得搁置。之后的日子里，正如凌玥像对双方承诺的那样，她既没有再和华珺私下见面，也没有再让凌珏和其有碰面的机会。</p>

“江大哥，这解毒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疼痛。你且忍一忍。”终于被华珺逮到了合适的时机。</p>

凌珏被凌玥缠在书房，而江采薇和江大嫂又被华珺以随便一个需要人手帮忙的理由便支开了。</p>

华珺来往平阳侯府上的这些时日，是除了江大嫂和江采薇以外和他最为接近的人。</p>

可饶是如此，江大哥和华珺前后的对话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p>

江大哥的唇色白成了纸张一般，干裂的唇纹满布着上下两瓣嘴唇，他的病入膏肓已经显而易见：“华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中，中过毒？”</p>

华珺不是朝廷中人，又因有巫医的身份这样的因素掺杂其中。他的怨怼之情能少一些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p>

他尽心尽力救治，不过只是为了来日心里不会埋怨自己。从来不曾想过借机打探一些什么出来。</p>

只是，既然话赶话都说到了此，自己要是真的仅仅只停留在谨守本分这个层面，似乎都对不起他连日来的苦心操劳：“解毒，急症顽疾，积留体内，久而久之便会累积成毒素。华某何曾说过江大哥你有中过毒呢？”</p>

本来身子骨就是半条命都被丢在了阴曹地府，这么一折腾，江大哥的脸上顿时便出汗不止：“是，是我多心了。”</p>

究竟是多心还是心虚，往往一个眼神便足以暴露。</p>

一提到解毒中毒这些关键字眼，江大哥的身子便抑制不住地颤栗。而这一系列的反常中，尤为引人注目的却是，江大哥的眼神也跟着躲闪起来。</p>

当真是心里有鬼，华珺一指点在了百会穴的位置，明明是温声细语，说出口的话却不知为何硬是染上了一层冰凉透骨的寒意：“如果真的没有中毒，那么江大哥何以会病重如此呢？”</p>

这寒意似乎还正顺着百会穴蔓延至胸腹，再然后便是四肢百骸，游走不断。</p>

江大哥只当这是自己保守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揭露的一刻来临了。他浑然不知的却是，这异常的沁凉之感不过是动用了巫医之术在为其治疗。</p>

下一刻，便要开始全神贯注了，华珺在问出最后一句话后，缓缓合上了双眼：“天道好还，世上若有人取你性命，你又何苦为其隐瞒!”</p>

闯荡多年，以往跟着巫医东走西顾的时候，华珺便晓得一报还一报，一命偿一命的说法。而后巫医彻底遭受了灭顶之灾，他在京都久居日久，便又懂得了医者慈济世人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