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各在天一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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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公，方便问一下，前面那里是?”秦秋水脚步一顿，胸口微微起伏着。</p>

陆舟瑞循着秦秋水的视线望过去：“哦，那里是冷宫，先帝的几名妃子现如今就被囚在此地。”</p>

秦秋水不忍：“既然住着人，何故连灯都不点?”难怪她这一路走来，宫门内外一片明亮，唯独这里是黯淡无光。</p>

陆公公神色却是一紧，明明这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有。</p>

可此时的他却几度环绕四周，确定真的没有另外的宫人在场，才腾出一只手来晃了晃：“婈妃娘娘，这话您可不敢随便说。”</p>

秦秋水面色不大好看，不过月上栏杆，不凑近去看的话根本察觉不了：“纵然她们是弃妃，也不应当是如此待遇。”</p>

陆公公这回可真的是吓坏了，赶忙挤眉弄眼地提醒秦秋水：“婈妃娘娘，她们那是罪妃，是罪人，谋……”</p>

陆公公招了招手，示意秦秋水靠近一些：“谋害皇子，现在听说都疯了。”</p>

谋害皇子?秦秋水闻言低下头看了一眼身旁歪在自己肩头的明烨。</p>

他身体的温度透过层层衣裳传到自己身上，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一切都是那么前所未有的安心：“还好不是陛下。”</p>

“是啊。”陆公公不由得跟着感慨起来，他用单手堵在嘴边：“宫人们都说啊，冷宫不吉利，把好端端的人都给逼疯了。可奴才瞧着，一定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多了亏心事活该啊。”</p>

秦秋水觉得事有蹊跷，不过也可能是她想得太复杂了：“陆公公，我们还是快回太宸殿去吧。陛下现下出了汗，当心着凉。”</p>

无论事情有没有隐情，那都不是他们这辈人能管的事情。秦秋水也并不在意。只是想着日后多少打点打点，不让那些弃妃过得太过凄惨便是。</p>

“这边走。”陆公公带路，从冷宫宫门前绕过。</p>

秦秋水注意到，在路过冷宫宫门前，陆公公状似不经意地紧紧皱起了眉头。</p>

虽然他有一直在掩盖着什么神色，但是下意识中眼底的慌张与恐惧却是十分明显。</p>

秦秋水不禁侧目望去，漆黑空旷的长庭因为宫门大开着，就这样暴露于人前。</p>

暗夜中有什么火光似是在跳动，秦秋水匆忙一瞥，竟是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p>

只是在跳跃的火光明暗交错间，恍若有几道人影闪过。秦秋水后背不禁发凉，她是不信鬼神一说的：“陆公公，我们快些走。”</p>

但是，这里的阴暗也并非是空穴来风。秦秋水并不愿意招惹麻烦。</p>

“奴才拜见陛下。”太宸殿里牛油蜡烛燃起了好几根，屋内亮堂得晃眼，众人行礼跪拜之后这才发现秦秋水也跟了来：“奴才见过婈妃娘娘。”</p>

太宸殿是陛下批阅奏章和处理朝务的地方不错，可如今并不需要这样的光亮。秦秋水吩咐下去：“去把所有的牛油蜡烛熄了，只点两三根普通蜡烛就好。”</p>

陆公公率先反应过来，却不好直接顶撞：“陛下向来喜欢亮堂的环境，婈妃娘娘，不然……”</p>

陆舟瑞没有什么坏心眼，这相处几日，秦秋水也大致摸清了宫中部分宫人的情况。</p>

因此，倒也不恼火：“陛下醉酒，正是需要暗一些的环境来歇息。如果还是如同往日，那陛下今晚是怕不得安生了。”</p>

陆公公垂首立着：“娘娘教训得是，还不快去按照娘娘说的办！还有，把煮好的醒酒汤端来。”</p>

陆舟瑞派那些小太监先行回宫，为的不过就是不要在诸如熬醒酒汤一应琐碎的事情上耽误功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