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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理寺卿对平民百姓下手，不难，也不会留下什么话柄的吧！</p>
更不会一拖再拖，拖到今日这个时候下手。</p>
苏云起一把抓起供词，快步走到了于恒面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写出来？”</p>
于恒没有说话，目光无神。</p>
苏云起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见状更是怒不可支：“陛下说得没错，冥顽不灵者最是可恶。”</p>
话罢，已经有狱卒将蘸了盐水的皮鞭挥舞起来。</p>
“你若是还不说，可就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苏云起嘴上虽然如是说，但心里对这种刑罚是万般的抗拒。</p>
且不说有人会屈打成招，就是这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的模样也看得人心头横生不快。</p>
“还是别打了。”凌珏接过皮鞭，“不是所有人被打一顿就都会招的。”</p>
他手里又取过了几张崭新的白宣，递给了狱卒，话却是说给于恒听的：“这场赌局你已经输了，负隅顽抗也没有用。与其这样败地彻头彻尾，倒不如输得有尊严一些，也不枉，我和你从前的情谊。”</p>
于恒依旧耷拉着个脑袋，没有人看得清他眼底的神色。</p>
只有狱卒上前，将笔重新塞到他的指间，道了一声：“写吧！”</p>
白宣被举在狱卒的手间，离于恒就不过半臂的距离。而等待于恒下定决心的时间却远远不是这半臂可以丈量的。</p>
凌珏也不说什么，就表情淡漠地看着于恒的头一寸寸地上抬，好像早知道他终会妥协一样。</p>
一点墨迹晕染开来，笔尖终于在白宣上行走，继而连缀出一句句完整的话来。</p>
“你是怎么确定他会继续招的？”苏云起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于恒软硬不吃，如果就让他一个人来查的话，那必定是一筹莫展了。</p>
“世子，将军，写好了。”狱卒双手捧上前。</p>
别看是一张轻飘飘的白纸，可上面写着的却是足以扳倒某些朝中大臣的有力证据。</p>
狱卒捧着它堪比捧着千金，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小心谨慎。</p>
白纸黑字，再无可辩。</p>
林一脾性古怪，自带一股天生的文人傲气。即便是师承了大学士许英卿，其仕途之路也走得坎坷不平。殿试失利之后，便只做了一个修撰史书的小小官员。</p>
因有着同门之谊，那位大理寺卿徐修倒也不忘提携了一把林一。</p>
只是，徐修的提携实在是不足为外人所道，更何况有着培植己身势力之嫌。</p>
徐修的官位都是先帝排除士族异见所任命的，而他本身自然不具备擅改任命书的能力。</p>
他所能做的，他实际做到的，只不过是将林一从翰林院调入了大理寺。</p>
既不升迁也不算下贬，只是换了一个供职的地点罢了。甚至说得难听点，徐修这个同门算是结结实实把林一坑了一回。</p>
翰林院是文官的证道场。</p>
虽然在那里文官的地位是众生芸芸，但只要在官位上勤勤恳恳，不出差错，总归是还有一些升迁机会的。</p>
离开了翰林院，进入了以审理刑狱案件为主的大理寺。又有一个强人一等，遥遥走在人前的徐修。打着提携之名，却干着私吞下属的功劳的事情。</p>
试问，林一再想出头，究竟还有没有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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