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两害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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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修容再次将手掌贴合在胸前，微施了一礼：“两国之间互通有无，各取所需。原是再正常不过，何来欺上瞒下的道理？”</p>

黎琯可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要为人臣，岁岁朝贡。</p>

“你这话是说我们自作多情了？”苏老将军手下的杨副将暴喝一声。</p>

没想到，他们在北地驻扎多年，这群胡人竟然还有胆子来到他们的地盘上扬言叫嚣。</p>

杨潘气到连嘴角都忍不住地抽搐起来。在他看来，数不清的战友牺牲在了边陲北境，无非就是为了给远离战火的地方争取到难得的平静。</p>

他承认他既没有陛下的好客与雄心，也没有老将军叱咤风云的胸怀。他所想的，无非就是安稳二字。</p>

因此，今日的朝堂，他原是不愿来的。宁愿抱病在家，也不要见到昔日的敌人踏足中原。</p>

“知道你为什么战功赫赫，却只能在副将的位置上停步不前吗？”苏老将军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拍拍杨潘的肩膀。</p>

杨副将摇头直言：“是因为苏老您珠玉在前？”要将这四字成语说出口，也是难为他一个武夫了。</p>

苏老将军咯咯地笑起来，倒是有些一个寻常老者和蔼的影子，更是多了一份豁达：“这话若是别人说，我定当以为是虚言。可你杨潘，我信了。”</p>

答案还仍旧未道出，杨潘难以自处。</p>

他的缺点很多，一箩筐都装不下，能当一个副将就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吧？</p>

这么想着，杨潘反而既有些紧张，还有些隐隐的期盼。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苏老将军特地指出？</p>

“为将者，这里，一定要宽广。”苏老将军用手戳了戳杨潘的心口处，语重心长地接着道：“能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也能接受对方的示弱求和。”</p>

就是这样的一番对话，让杨潘将心中的不愿压了又压。然而朝堂之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他在听到修容的话语时，终于忍不住了。</p>

“杨副将，你且退下。”高位之上的明烨终于发话。</p>

他的眼波流转，任谁都看不清那眸底的神色：“修容公主，葛尔将军，你二人有话直言。”</p>

严寒北地如今大大小小的部族加起来共有五支左右，黎琯既不是其中最弱的一支，也不是最强的一支。</p>

但是，从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到如今北地的形势。</p>

修容笑答，言语中浑然天成，没有刻意的矫揉造作，说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字，掷地有声。</p>

只见身材丰满的她站在台阶下，摆着不卑不亢的神情：“诚然如陛下所说，北部动荡不安，居心叵测者更是数不胜数。”</p>

她顿了一顿，眼神扫向四周的官员：“试问，如果有人愿意与上邦建立邦交，是不是就会少一支敌对势力？是不是就会无形之中为边疆战乱投入一个随时成为盟友的契机？”</p>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静得可怕。然而，修容的话还没有说完：“黎琯就是这样的一个契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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