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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难受,是因为出于对范纯煕的同情,甚至是有些许的怜爱。</p>
这恐怕也是所有男人都无法克服的“软肋”,我们的内心深处都有着对“怜香惜玉”最直接的冲动,这似乎是跟荷尔蒙或是性别本身紧密相联的,谁也无法割裂。</p>
我反复提醒自己,这女人是范纯煕,我不可能对她产生什么感情的,“林秋雨啊林秋雨,你脑子没坏掉吧,这时候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给你个套子就往里钻是不是,你忘了这臭娘们怎么对你的吗?”</p>
正在天人交战时候,范纯煕睫毛张开,头抬了起来,眼中先是迷茫,再是渴求。我断定她这一辈子不会有什么朋友,就连那个吕珊珊也不过是她忠诚的下属,她会用这种眼神看我,除了她天赋异禀的伪装之外,或多或少还能看到一点真诚。</p>
“林秋雨,算我求你了,可以吗?”</p>
这话说得直接往我心窝子里钻,这要是换做是一般的女孩子,这香浓软语我也招架不住啊,肯定她说啥我就豁出去了,可站我眼前的是范纯煕啊,绝美的女子,而且能听到她嘴里说出“求”这个字眼,虚荣心在一瞬间就得到了极度的膨胀。</p>
“范纯煕竟然求我了,天哪,没开玩笑吧?!”我心头一阵狂喜。</p>
但忽然我又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麻,芒刺在背,如鲠在喉。</p>
低头一看,我刚叼起来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烟灰直接掉了下来。</p>
“范小姐,我想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件事它不是小事,最起码......我得去跟阿覃商量一下。”</p>
“好。”范纯煕答应地很干脆。</p>
我想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就像她此刻的目光中已经闪现出满意的神色一样,无论我回去怎么跟阿覃解释,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改变。</p>
“林秋雨,谢谢你。”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我感觉很别扭。</p>
“还是别谢了,承受不起。”我自嘲地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p>
“如果你怕阿覃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帮你跟她解释。”</p>
“唉,算了,那还不是越描越黑,本来没什么的,你一来就有事了。”</p>
范纯煕皱了皱眉头,随后叹了口气,说:“林秋雨,不管你怎么看,即便我们永远我无法坦诚相待,不过这件事,我还是会谢谢你,因为它不过是我的私事,不涉及到任何人的利益,你能帮助我,已经......”</p>
我打断她,说:“我承认咋俩确实不够开诚布公,但这也不完全是一件私事,利益这个东西就要看你怎么去界定它,如果利益就是金钱、地位或者名声,那么它的确不是,但如果它还是一份感情、信任、理想,那我今天做的,可能就是大不韪。”</p>
范纯煕只是冲我嘿嘿笑了一声,声音有太多的无奈,但是没有在多的解释。</p>
她缄默,盯着窗外,但是眉宇间又好像涌动着波澜,在心中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却让我心里难受起来,我看着她的眼睛。可我知道,她要是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她的人生经历早就锻造了她超强的心里防备。</p>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范纯煕而动心,她的神态是这么让我触动,就像是从老上海的画报里走出来的女人,万种风情中透着红尘里无力的哀怨。</p>
“好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反悔。”</p>
“嗯。”范纯煕仅仅是点了点头。</p>
还是那样的冷,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p>
她确实应该保持这样的样子,这样可以让我觉得更自然一点,更安心一些。</p>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去,夜幕已经降临。</p>
抬头看天,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河滩。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者的无休止的安宁。</p>
皎洁的夜光隐藏着一丝忧愁的思绪,心中所有的怨恨、疲乏,都屈服于这月光。</p>
阿覃以为天这么晚了我不会回去,看到我感到很是意外。我的神色瞒不住她,她很容易就觉出我装着什么心事。我酝酿了很久,最终选择和盘托出。</p>
阿覃听完我说的前因后果,恍然大悟地跟我说,“难怪你当时说起青鸾舞镜的时候就神色不对,原来问题在这儿啊。”</p>
“阿覃,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么做后果很严重,但我真的想帮助她,哪怕让她死了这条心也好啊。”</p>
“林秋雨,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p>
“阿覃你不会吃醋了吧?”</p>
“去去去,你别没正形的,你都答应人家了,还跟我汇报啥啊,去就去呗,反正进山也是你自个儿受累,跟我有啥关系。”阿覃毫不在意地说。</p>
“我这不是担心村长他们有反对意见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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