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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伯坐在床沿上板着脸说:“还来哩,人家来一次就把你搁到十八两称上啦。新闻新闻,不新了就不用闻了,你红火的日子过去啦。”</p>
走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地往进走,一会儿又把病房挤得实实的。常大伯站起身,又想往外挤,忽听那个受伤女孩大声喊道:“姨、姑,我尿呀!”</p>
坐在跟前的女人连忙站起身说:“金金,我娃别急,都打了两瓶吊针啦,肯定是要尿的。姨给你把吊瓶提上,让你两个姑扶着到厕所去尿吧。”</p>
那女孩摇着头说:“不,不么,我也要在床上尿。”</p>
那个女人又说:“你腿上没有伤,自己能走,为啥要在床上尿哩?再说,咱的病人伤在胳膊上,能行能走就没领便盆,咋能在床上尿哩?”</p>
那女孩噘着嘴说:“不么,没领就领去吗,人家有我为啥不能有?”</p>
另一个女人说:“领就领吧,我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啥就给弄啥。领个便盆费啥哩,咱们不能短了娃的精神。”</p>
这伙人说领就动、雷厉风行,两个身穿工商制服的干部去不多时,就把一个女人用的便盆拿进病房。她姨接住便盆,叫她两个姑过来把娃抬起,自己放便盆。那女孩却说:“不行,不行,我也要那种小的。”</p>
屋里的人‘噗嗤,噗嗤’地都笑了,常大伯和老蝴蝶也笑了。女孩她姑妈笑着说:“金金,好我的瓜娃哩。那小的是男人用的东西,你是女孩子,怎么能用那种尿壶?我娃快点尿,再不要逗人笑啦。”</p>
那女孩执拗地说:“现在不是男女平等吗,你们咋能重男轻女哩?他能用我为啥用不成?再说,她不过年龄大些,是个老婆罢了。”</p>
她姑妈又说:“我娃别瓜了,人家是老汉,嘴上长着胡子咋能是老婆哩?我娃快尿,姑娘家,要是尿到裤子上多丢人呀!”</p>
几个人把手伸到被子里边一起动了会手,她姨才给她把便盆放到屁股底下。女孩尿着还看看老蝴蝶说:“男人,不可能吧,老汉咋穿花衣裳哩?”</p>
老蝴蝶笑着说:“我这个老汉和老婆差不多,不信了你可以看么。”他说着就用手去揭被子,病房里的女人全部背过头,有地赶快跑了出去。</p>
只有那女孩没有转头,继续看着老蝴蝶地一举一动。急得她姑妈连忙用自己的身子去挡女孩视线,然而,老蝴蝶并没有真的揭开被子。</p>
女孩尿完了,她姨像常大伯那样把便盆端了出去。刚才被老蝴蝶的假动作吓出去的女客人怕外边热,一个接一个地又走进病房。</p>
她姨从厕所回来,把便盆放到床底,在床沿上坐了不到十分钟,那女孩又像老蝴蝶那样叫着:“啊呀!姑呀,姨呀,我要屙呀!”</p>
几个人又像常大伯那样给她把便盆塞到屁股底下,过了好大一会,女孩又说:“不行,不行,我也要用开塞露哩,你们快给我要去。”</p>
她姨嘟囔着说:“你这娃咋啦,怎么看样学样?别人用啥你就要。”</p>
她姑说:“给娃要两支吧,她自小就是这个样子,别人有啥她就要啥。”</p>
常大伯说:“这儿还有,给娃拿一支用吧。”说着就拉开抽屉去拿。女孩却说:“别取,别取,我老师说:‘不能随便用别人的东西。’给我要去。”</p>
几个人急忙出去拿来几支开塞露,那女孩又说:“我的伤在胳膊上,自己用不成,也不能像他那样自己擦屁股。”</p>
她姑妈站起身说:“不成了我来,谁还没给你擦过勾子吗。”真是的:</p>
局长女儿贵如金,小马乍行嫌路窄。</p>
人仰车翻出祸事,摔断胳膊立功勋。</p>
撒娇任性难亲友,溜须拍马好机会。</p>
东施效颦瞎模仿,西山日丽近黄昏。</p>
那女孩把亲友一直折腾到天黑以后,客人们还是有来无走,房子里实在挤不下了,外边的走廊里也站满了人。常大伯几次想要出去,都被老蝴蝶死死地拽着不让离开,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床沿上看这些人。</p>
这时候,女孩她姑妈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挤出病房,到外面接了电话回来说:“我兄弟今晚回不来啦。他接到电话没敢给父母说,只给媳妇说了说,准备瞒着二老悄悄回来。谁知媳妇听到这话接受不了,当时就晕倒了,只好先把她送进医院,估计明天才能回来。我看大家还是先回家吧。”</p>
有个干部说:“主人没在,大家拿来的礼物,他们知道谁拿的啥?”</p>
又有个干部说:“这个容易,咱们这里有的是会计、出纳,只要弄个账本,会计记账,出纳收礼,主人回来把账一看,不就一目了然啦。”</p>
大家都说这个主意不错,当时买账本的买账本,腾地方的腾地方,客人们拿上自己的礼品排队登记。她姑妈和她姨把上了账的礼品分类整理,一般常见的东西放在两张床下,少见的贵重东西摆在床上空闲地方。</p>
这些人见多识广、经验老道,很快就把杂乱无章的现象弄得井井有条。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张工作,病房里的人总算少了下来。</p>
那几个记账收礼的人看到后边人不多了就想缓口气,少歇片刻再继续收。她姨、她姑急忙给他们打开几瓶饮料递了过去。床上的女孩这时好像折腾乏了,平平地躺在床上做着甜蜜的美梦。</p>
就在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了十几个气度非凡的中年干部,个个都是红光满面、大腹便便,举止潇洒,行走文雅。她姨、他姑连忙招呼着这些器宇轩昂的客人,让座的让座,拿烟的拿烟,还有急忙取饮料的。</p>
这些不同凡响的人,举动也很非同凡响,个个像瞻仰遗容那样,鱼贯走到女孩床前转着看了看。然后走到收礼的床前站住,第一个人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盒子说:“这是一颗东北老参,补血补气,再好不过。”又取出一个纸袋子说:“这里边是我们全所同仁的一点心意,总数是六千六百六十六,以取六六大顺之意。”第二个人向前走了一步,从包里取出两个盒子说:“这是云南三七和贵州茅台,两者合用可以和血化瘀、长骨生肌。”又取出一个纸袋说:“这是我们全所同仁一点心意,总数是八千八百八十八。”</p>
后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都上了礼,什么青海的虫草,天山的雪莲,宁夏的枸杞,以及鹿茸麝香、首乌熊掌,等等天下名贵,无所不有。</p>
老蝴蝶看得瞠目结舌,心里愤愤不平,两个瘦拳头越攥越紧。常大伯则无动于衷,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似乎对这一切不屑一顾。</p>
直到十二点以后,女孩的吊针打完了,病房里的客人们也走得只剩了几个大劲亲属和两个工商干部。他们商量了一下,留下她姨陪伴金金,她姑姑们和工商干部把东西往家里拿。两个工商干部把车开到近处,几个人来来去去、上上下下地往返了好多趟方才离开医院。</p>
女孩的父母第二天早上九点前后终于赶到医院,她妈走进病房就抱住女儿哭着说:“娃呀,我的娃呀,你咋不听一点话哩。我和你爸叫你和我们一块出去避暑,你非要和男朋友一起玩不可,看玩出事了不是。”</p>
她爸倒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看了看女儿的伤情就说:“我去找找医院领导,叫他们赶快给娃换个好房子,几个人的房子咋住哩,不方便呀!”</p>
她姨小声对她爸说:“各所的人昨晚来过了,钱和主要东西都拿回家啦,这里放了点食品、水果之类的一般东西。你先看看账本再去找领导吧。”</p>
她爸往出走着说:“先放着,只要有账,迟早看还不是一样的。”</p>
女孩的母亲不愧是局长夫人,不但长得相当漂亮,而且落落大方、自然得体,说话温柔中听。局长出去以后,她姨又把账本拿给她看,她接过账本放在旁边说:“看啥哩,先放着吧。拿来这些东西都赶快吃,谁爱吃啥就随便拿,回去再给家里带些,放在这里吃不了就坏啦。”</p>
她又亲自拿了两串葡萄递向常大伯和老蝴蝶说:“你们也吃吧,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别客气,住到一起就跟一家人一样。”</p>
常大伯摇着手说:“不用,不用,我这牙齿怕酸,吃不成葡萄。”</p>
那夫人放下葡萄说:“对,老年人不爱吃这,那你自己随便取,能吃啥就挑啥,爱吃啥就拿啥,千万不要客气。”</p>
老蝴蝶指着床上问:“那个是啥瓜?黄亮黄亮的,跟金球一样好看。”</p>
女孩她妈说:“那不是瓜,是一种水果,名叫‘天龙果’,外国特产,不是国内的平常水果。你们没见过,一定也没吃过,今天就尝尝吧。”</p>
老蝴蝶说:“啊呀,还是外国货!我看着就像咱们过去吃了甜瓜,拉到地里的籽,第二年出来结的二代瓜,放黄了就是这个样子。农村人都叫‘屙瓜’哩,味道酸酸的,不好吃,用脚一踩‘叭叭’响,------。”</p>
女孩她妈笑着说:“是吗,你们先随便吃点别的,一会她爸来了,咱就把那几种外国水果打开,大家都品尝品尝,看味道比‘叭瓜’怎样。”</p>
他们的客人都捡自己爱吃的东西吃开了,老蝴蝶的嘴也蠕动着,常大伯就是不给他取。女孩她妈又拿了个大红苹果向他递来,老蝴蝶正要伸手去接,两个护士端着托盘进来说:“老先生,挂吊针啦。”</p>
老蝴蝶只好把伸出去的手索了回来,常大伯把他扶得仰面躺好。护士很熟练地插好吊针,又过去给女孩挂,她妈就把那个大红苹果放在护士取完药瓶的托盘里,当护士插好吊针,托盘里已经放满了各种水果。</p>
护士笑嘻嘻地端着托盘出去了,常大伯知道老蝴蝶插上吊针就能安宁一阵子,他就提起电壶,趁空闲时间下楼去打开水。当他提着水爬上五楼,却见走廊里站着许多青年学生,正在互相看着手里提的东西。</p>
常大伯手提电壶,一路吆喝着走到病房门口,病房里也有许多男女学生,刚宽松了一早晨的病房又挤满了。</p>
女孩她妈、她姨手里拿着水果、饮料之类的东西给学生们往手里送。女孩脸上的痛苦表情一扫而光,高兴得忘记插着吊针,‘忽’地一下坐起来说:“白马王子,你可来了,我见到你太高兴了,你给我拿的啥吗?”</p>
有个男学生挤到床前说:“金金,那个大花篮是我拿的,还有这个,喜欢吗?”说着把一个毛茸茸、软塌塌,动画片里的动物玩具送到金金脸旁。</p>
金金一手抱住玩具,往自己脸上一贴说:“喜欢,喜欢,真不愧是我的男朋友。”她妈瞪了她一眼说:“啥男朋友,你们才多大一点。”</p>
女孩也瞪了她妈一眼说:“你不是说古人说过:‘男长十二脱裤子’吗?,他都十四五啦,怎么不能有女朋友哩?”</p>
屋里的人又‘噗嗤,噗嗤’地笑出了声,常大伯背过身笑着想:这娃不知是怎么上到初二的,这般无知,真是干部子女的悲哀呀!</p>
女孩她妈也笑着说:“好瓜娃哩,人家说的是‘脱父子’,不是‘脱裤子’。意思是说:男孩子长到十二岁就不用父亲照顾了,你都不怕别人笑话。”</p>
常大伯想要出去可不容易了,门外的学生都拿着鲜花和现代学生所喜欢的礼品往进挤,病房里的人几乎要摞起来似的。</p>
几个女同学奋不顾身地挤到床前,呶呶不休地说个没完。从谈话中可以听出,全班的同学都来了,外班的也来了不少,还有正买礼品的。</p>
这些学生吃了喝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挤在病房里说说笑笑、放声大叫,有的竟摇摇摆摆地唱起歌来,把病房弄得乌烟瘴气。</p>
床下已经没有常大伯的立足之地,只好蜷着腿坐到床上,耐着性子等,希望他们快点离开。可是,这些学生我行我素,没有一个想走的。</p>
常大伯实在忍不下去就站在床上大声说:“喂,同学们,请大家安静点,这儿是病房,不是表彰会,也不是授奖台。病人需要安静,大家没事了赶快回去,等你们的同学伤好出院,再去家里庆祝吧。”</p>
女孩她妈也站起身大声说:“同学们,这位老先生说得对,病人需要休息,大家还是先回去吧,等金金出院以后,咱们再到家里高兴。”</p>
这些学生来得快,走得也快,听到这话就呼啦呼啦地走完了。这下把女孩的脸都气青了,只见她咧着眉、瞪着眼,气势汹汹地说:“妈,你这是弄啥哩吗?咋能和那不近人情的死老头子说一样的话,把我的同学全撵走啦!你,你叫我怎么开心呀?我,我不住院啦,干脆回家算了。”</p>
她说着就要拔针,她妈赶紧挡住她哄着说:“金金,金金,我娃别生气呀,再有来的同学,叫你们就玩个够,你妈保证不撵啦。”</p>
女孩噘着嘴说:“再来,谁还来呀?我有这样不近人情的母亲,这儿还有没长人心的怪物,谁还敢来呀!唉,我爸怎么还没办好----。”</p>
女孩说着哭了起来,她妈又说:“别胡说,大家都是为了病人好吗。等你爸把单间联系好,你打电话把男朋友叫来陪着,那该多幸福呀!”</p>
女孩不但不哭了,还笑嘻嘻地说:“妈,你看我那个男朋友怎么样?”</p>
她妈也笑着说:“不错,不错,我娃眼光真的不错,他爸是干啥的?”</p>
女孩得意地说:“那当然啦,局长的女儿还能没有一点眼光。他爸吗,绝对地门当户对,交通局的局长。怎么样,你女儿还可以吗?”</p>
她妈高兴地说:“可以,可以,不愧是局长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这么快就能瞅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真是可喜可贺呀!妈支持你。”</p>
女孩高兴啦,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他们那几家亲戚的嘴一直吃得没停。她妈见两个老头一口没吃,就招呼着说:“你两个吃吧,用不着客气。这些国产水果经常吃哩,没有啥稀奇的,就像这猕猴桃,乌青乌青的,外表又粗又毛,人看着都不想吃。她爸没回来,咱先把这天龙果切一个尝尝。”</p>
她妈说着取了个天龙果,用刀子切了六块,她一只手端了两块,隔着床向这边递来,老蝴蝶抬起一只手去接,那女孩一把夺下说:“他们也配吃这种高级水果,脸跟猕猴桃似的,看着让人恶心,给他们不是糟蹋啦。”</p>
她妈生气地说:“你这死女子,咋不懂一点事哩,你能吃完吗?”</p>
女孩扭着脖子说:“我不懂事,你懂事,人家给我拿来的东西,所有权是我的,你有啥权利送人哩?要装好人就拿自己的装去。把我的同学都赶走啦,我的东西,就是瞎完扔了,喂猪都不给他们吃。”</p>
她妈气得没有办法,只好陪着笑脸说:“大叔,实在对不起,我这女子惯得不像样子啦。你们宽宏大量,千万别生孩子的气呀。”</p>
常大伯说:“没啥,没啥,我们农民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吃的东西不吃,不该要的东西不要,怎么会生孩子的气哩。”</p>
女孩她爸回来对妻子和亲友说:“房子联系好了,两个单间都给咱们。还得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才能搬过去。”</p>
正说着就听门外有人问道:“喂,小姐,杨局长的女儿住在哪里?”</p>
她爸急忙拉开房门说:“喂,马局长,在这哩,你来了,进来吧。”</p>
外面的人跨进门说:“来了,来了,朱局长、侯局长、于局长、牛局长,都来了,还有部长、主任、秘书一大群,都在楼下等着哩。”</p>
她爸说:“都是同事,既然知道了,少不了过来看看。”常大伯心里暗暗叫苦,天哪,这间病房怎么容纳得下,不怪人家要找大地方。</p>
女孩她妈说:“他们都是些胖人,上下楼不方便,这里也不好招待,你下去借医院的会议室用用,医院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p>
她爸说:“当然不会不给,我这就下去把人往会议室安排。”她爸没顾得和同房的人打招呼,就和马局长急匆匆地下楼去了。</p>
青娃浇完地回到病房,看见添了许多不认识的人,直接走到常大伯跟前说:“老常叔,多谢你来照顾我爸,我才能脱身回家把地浇啦。我媳妇说她伺候公公不方便,我妈上下楼不行,没办法,我只好又来啦。”</p>
常大伯说:“没办法就耽搁吧,咱们农民只要有粮吃,钱挣多少都能过去。你爸已经把早饭吃了,你一会去买中饭吧,我得走啦。”</p>
老蝴蝶忙说:“老常哥,你急啥哩,浇地还远着,明天再回去吧。”</p>
常大伯说:“你安心养病,有话回到家里慢慢说,我还想到学校看看小凡哩。祥俊开学以前一定有好多事要做,我想顺便把娃接回去。”</p>
常大伯正在告辞,门外又进来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学生,个子不高,体瘦身单,衣裳朴素,容貌一般,二目有神,五官正端,手里提着一个常见的红色塑料包。躺在床上的金金看见她没有起身,嘴里只是淡淡地说:“哎呀,老第一,你咋才来哩?今天怎么变成倒数第一啦?”</p>
那女娃腼腆地低着头说:“我,我帮妈妈卖完菜才要了五块钱。金金,对不起呀-------。”她把塑料包往床上一放,拧身跑出门去。</p>
她妈把塑料袋往女儿面前一扔说:“你同学给你拿的,你自己收吧。”</p>
金金一只手把袋子撕开一看,‘啪’地一声扔到地上说:“小气鬼。”</p>
她姨弯腰拾起袋子,从里边抽出一板五瓶装的哇哈哈说:“不怪娃生气哩,谁现在还喝这个,她这个同学未免太啬啦,就拿了一板这。”</p>
她姑看着塑料袋说:“好像还有啥哩。”顺手拾起来,从里边抽出一块写着字的硬纸板,随口念道:“金金同学:祝愿你,早日康复回学堂,耽误功课我来帮。薄礼莫笑鸿毛轻,同窗共读友谊长。”</p>
她妈听到她姑念的话说:“这娃的文才真不错,你咋叫她老第一哩?”</p>
金金说:“她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时间长了,大家就这样叫她。”</p>
常大伯正往出走,听到那女学生写的话就说:“不错,不错,这几句写得好呀!就像是冬天的火,夏天的冰,前进的方向指路的灯;秋天的果实春天的风,人民的希望国家的星。人生一世责任重,养儿不教罪不轻。多少青年难成器,溺爱就是害人精。”他说着走着,出去进了卫生间。</p>
当他从厕所出来,看见有个清洁工从那头走来,她推的垃圾车上有板没有拆开的哇哈哈。常大伯等她过来说:“同志,那板饮料你要吗?”</p>
清洁工看看他说:“我家里没有小孩,拿回去没用处,你要就拿去吧,扔了怪可惜的。”常大伯把那板饮料往胳肘窝里一夹,赶快下楼去了。</p>
常大伯一路叹息着走进祥俊任教的学校,祥俊看见他迎出来说:“大伯,你怎么来了?可能想小凡啦。走,屋里坐,我给桃花打电话。”</p>
常大伯跟祥俊走着说:“我到医院看你老花叔去了,顺便过来看看。”</p>
二人走进住房,祥俊先给大伯泡了杯茶说:“大伯,先喝茶,桃花今天没事,领孩子到公园玩去啦,我马上打电话叫她回来。”</p>
电话拨通了,桃花那熟悉的响铃却在自己屋里响。他走进卧室一看,提起一个用包装带编成的篮子走出来说:“大伯,桃花出去没带手机,公园不远,我去找找吧。这是一个周至县的同事,给我带了点他们家乡的特产,叫猕猴桃,味道很不错。你拣软的慢慢尝着、喝着,我一会就回来啦。他们玩起来不知道时间,不叫不知几时才能回来。”</p>
祥俊走了以后,常大伯看篮子里的猕猴桃没有在医院看到的那么胖大,颜色和形状都差不多。便伸手在里边捏了捏,取出一个软点的,用指甲轻轻剥去有点皱纹的外皮,慢慢地尝了一点,味道有点微酸,香气直透肺腑,特别润甜好吃。他一连吃了几颗,只觉神清气爽,回味无穷,不由得连声叹道:“啊,真是好吃极了!不信外国的什么水果有此美味。”</p>
他看到桌子上有笔有纸,遂捉笔写到:啊!猕猴桃,你真是果中之魂。从前只是耳闻,今日尝了一回,你不愧为中华名果,品质的确超群。</p>
你虽然貌相不出众,容颜不惊人,把你吃进嘴里,只觉醉人心神。</p>
如果只看外表,实在不敢恭维,毛茸茸像烂果一堆发了霉;雾蒙蒙似青桃落地被雨淋。你没有仙桃那样艳丽迷人,也没有苹果那样浓香好闻;揭开你那层老布似的外围,尝尝黄绿色的果肉,其味精美绝伦。</p>
香中有甜,微微带酸,真乃人间美味,馋得人不离嘴唇。果心淡黄略白,黑籽细小均匀,噌噌噌地碜牙声,入耳是那么细微,不信世间有何名酒,能有你这么香醇。听人说,古有哀梨不曾见,今尝猕猴真果神。</p>
常大伯写到这里,就听小平、小凡喊着爷爷跑进房门。连忙放下笔,一手拉着一个看个不够。桃花随后进来招呼了大伯就去厨房做饭。</p>
祥俊往椅子上一坐,拿起大伯写的字认认真真地看了三遍,看见大伯拉着两个孩子问长问短,自己没有打搅问话,拿起笔在后面续写:</p>
啊!难看而好吃的猕猴桃,你就像中国的老年农民,任劳任怨,朴素辛勤,皮肤黝黑,满脸皱纹,没有英俊潇洒的体态,没有雍容华贵的衣裙;却有高尚的品德,纯洁的灵魂,你们的内心境界,崇高得超凡脱尘。</p>
大凡世间各种人,依靠粮食求生存,粮食都由土地长,土地产粮靠农民。你们饱经烈日烘烤,常受风吹雨淋;不求锦衣玉食,不怕收入低微;世间各行各业,唯你碌碌无为,从不想高人一等,低着头默默耕耘,---。</p>
祥俊正写着,就听大伯说:“祥俊,学校快开学了,你开学以前事多,我今天顺便把小凡捎回去吧。”祥俊放下笔说:“开学还有半个月,我不忙。你放心,他两个在这里很好,到时候就给你完好无缺地带回去啦。”</p>
常大伯把他拿来的哇哈哈给两个孩子一人取了一瓶说:“那就多麻烦你们啦,我回去呀。”祥俊说:“桃花做饭去了,吃了饭再走。你来怎么还买哇哈哈哩,他们都是那么大的孩子啦,你还当小着哩。”</p>
常大伯就把医院里见到的事说了起来,两人正感叹着,桃花进来叫祥俊收拾桌子端饭。桃花怕大伯要走,就没做啥菜,只单纯地包了顿饺子。</p>
吃过饭后,常大伯告辞回家,赶到家里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当他走进自己哪所没有门扇的院子,忽觉眼前一亮,家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那些处罚过的渣滓碎片,不知被谁清理得一点不剩。所有的窗子上玻璃齐全,明光闪闪,比原来更加耀眼。他走进放粮食的房子,里边整整齐齐地摞着十几个陕化袋子,个个都装得挺满。</p>
常大伯心中纳闷,玉顺还算差不多,那伙人拉走的麦子,还能要回十来袋子。那么,这窗上的玻璃是谁安的?当他走进厨房一看,更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看到:锅碗瓢盆样样全,有油有醋又有盐,正所谓:</p>
平日为人解忧难,破家很快又健全,不知老农有谁帮,下回文中接着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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