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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伯和柳枝不急不快,手没牵,并着肩,走着看着不言传。他们走在被太阳晒得烫脚的路上,也不显得怎么热啦。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谈恋爱的人冬天不觉冷,夏天不知热的缘故吧。</p>

常大伯走着想着,我今天和她第一次出门,怎么也得放大方一点,该花的钱就要花哩。千万不能太小气,让她看不起自己。</p>

常大伯走着瞅着,看着街上的小吃摊就拉拉柳枝的衣袖说:“肚子饿了吧,咱们先吃点再走。”柳枝早上也没吃什么,在医院里只顾招呼别人吃东西,把自己忘得死死的,这时看见小吃摊就觉得肚子很饿。</p>

她听到常大伯的话,马上站住脚说:“吃就吃,你说吃啥呀?”</p>

他两个说着话,并肩向那些小吃摊点走去。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就有几个老板站起身,迎着他们吆喝起来,争相介绍各自的特色小吃。</p>

北边一个声音洪亮,连说带唱:“哎,来呀——,肉夹馍,大又圆,只吃一个香一年。”中间一个老板同声相应:“哎——这边来!热天凉皮最解馋,两块就买一大盘。”有人同时在喊:“哎,鸡蛋醪糟不用盐,白糖一把比蜜甜。”还有人喊:“蜂蜜粽子粘又甜,一个只要五毛钱。”</p>

常大伯望着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一张张迫切的面孔不知如何是好,遂发着感叹说:“这里的生意怎么这般冷淡?卖啥的比买啥的还多。”</p>

他不好意思从离得近的摊点走过去,便拉了拉柳枝说:“喂,咱们多年没吃过肉夹馍啦,今天就先买两个尝尝。”</p>

柳枝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那个喊肉夹馍的摊子跟前。老板立即热情地招呼让座,同时取出几个热乎乎地烧饼往案子上一放,又在盆里捞肉。</p>

常大伯并没有坐,而是先问着价说:“老板,夹个馍几毛钱?”</p>

老板停住捞肉,回头看着他愣了一下说:“几毛钱,二十五毛。都啥年月了,还问几毛钱哩。你也不看看,那里还有几毛钱的小吃?”</p>

那个卖粽子忙喊:“有,有,我这粽子就是五毛一个,过来吃呀。”</p>

常大伯朝那边看看说:“五毛钱能吃两口,五个也是两块五啦。哎,物价怎么涨得这么快?我记得几年前还是四五毛钱,一下子就涨了好多倍。唉,啥都涨价哩!就吃肉夹馍吧,我今天豁出去了。”</p>

常大伯说着就要往凳子上坐,柳枝拉住他说:“不要,不要,你看这人,心太黑了吧。前几年的烧饼碗口大,他现在把馍做的,比手心大一点,而且还是外边厚、中间薄,能用多少麺吗?几口就咬完了。我看它不见得有我这千层油馍好吃,走,咱不吃它,两个就得五块钱。”</p>

常大伯意犹未决,柳枝拉着他离开了这家摊点。常大伯又说:“那咋办呀?咱吃凉皮吧。”柳枝看着那个卖凉皮的又说:“凉皮有啥吃头,你如果爱吃,回到家里我天天给你做着吃,保证比他们这好得多。你看他那凉皮,说是两块钱一盘,其实只有个盘子心心,盘子中间还朝上鼓着,再给你加点豆芽什么的,有多少面皮吗,都不够几口吃。”</p>

常大伯走了几步又说:“那咱喝醪糟吧,吃你的油馍,花不了多少钱。”</p>

柳枝点点头,二人又向哪家醪糟摊点走去。卖醪糟的老板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他们坐到矮桌旁边的小凳上。常大伯照例先问:“咋卖哩?”</p>

卖醪糟的老板奇怪地看看他说:“打鸡蛋的一块五,不要鸡蛋一块钱一碗。凉的热的都有,你们要凉的还是热的?”</p>

柳枝没有征求常大伯的意见就说:“大热的天,来两碗凉的吧。”</p>

老板取出两个青瓷小碗,用抹布擦了擦,揭开一个桶盖,舀了两碗凉醪糟。又取出两个小瓷勺,给每个碗里舀了点白糖,搅了搅递给他们说:“喝吧,保证又凉又甜又解馋,喝了还想喝。”</p>

柳枝在提包里取着油馍,常大伯端起碗尝了一口,果然很凉、很甜,忍不住再喝了几口。碗本来就小,舀得也不甚满,几口就喝得没有了。</p>

柳枝取出油馍递给他一片,看他喝完了就说:“你看你,先把馍吃了再喝,一碗就饱了。你怎么一口没吃就喝完了?”</p>

常大伯说:“我确实渴了,没按住就喝完了,再来一碗吧。”</p>

那老板再给他舀了一碗说:“喝吧,喝吧,我这醪糟可好喝啦,你们轻易碰不上,碰上了多喝点,在往里走就没有了。”</p>

常大伯吃着油馍说:“老板,你们这儿的生意咋像不太好哩?”</p>

老板说:“我们算啥老板,充其量只能算个摊主罢了。来这里吃饭的人,大都是打工的农民工。人家那些有钱人吃饭都要进饭店,一顿讲究千儿八百的消费哩,谁能看上这里的小摊子。农民工吃饭是有时间性的,现在不是下工的时候,生意当然就冷清啦,我们这些摊主只能坐着等呀。”</p>

常大伯吃着想着:过去有句话说:‘富人一席酒,穷汉半年粮’,而今社会变了,政策好了,富人多了、穷人少了。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提高啦,消费差别怎么还是这么大哩? 正是:</p>

街头摊主都闲着,绅士酒店去耍阔。</p>

民工吃饭未到点,老板更比行人多。</p>

几块花费嫌价大,千元开销没感觉。</p>

富贵贫贱古来有,不知是对还是错?</p>

常大伯吃了油馍,再把第二碗醪糟倒进肚子就在身上掏钱,口袋都空空的,这才想起今天早上把钱都给医院缴了,出来的时候竟把这事忘啦。当时显得非常尴尬,自己怎么好意思向柳枝开口。</p>

柳枝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啥话没说,从提包里取出一个手帕卷子,放在大腿上慢慢打开,里边包着一沓子面额不等的人民币。</p>

那个老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俩地一举一动,直到把柳枝递给他的三块钱拿到手里才笑咪咪地说:“现在这两口之间,不管老少都是女的掌包。”</p>

他两个没有分辨,一同离开吃饭的地方,按照玉顺说的方向一路走去。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偏西,强烈的阳光被街道西边楼房遮挡完了,他们走在路西边的人行道上也不怎么热啦。二人缓缓地走着看着、说着叹着。看到市场繁荣,建筑宏伟,他们就异口同声地赞着;看到门面招牌、醒目标语,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念着。他两个走过了几条街,前面有座高大的门楼甚是宏伟,宽敞的铁门开得大大的,其景象非同一般。但见那:</p>

门前树荫浓厚,墙壁洁白;门外精致优雅,没有游人;门里楼房宏伟,直插青云;门上国徽耀眼,庄重凝神;门墙大字苍劲,整齐均匀;门房安静明亮,有人执勤。只看不凡气势,定然便是公门。</p>

柳枝仰头看了看说:“可能就是这里吧,咱们往进走。”</p>

常大伯说:“你先念念墙上的字,就知道是不是这里啦。”</p>

柳枝看了会说:“我文化不行,几个字都认不得。你看这头一个就把我难住了,咋念哩?你文化深,快给我教教吧。”</p>

常大伯指着头一个字说:“这个字念‘秉’,掌握的意思,全文是‘秉公执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边写的是:‘坚持原则,无私无畏与罪犯斗争’。这里不是民政局,可能是公检法之类的机关。如果是公安局就好,我正想问问今早发生的事进展如何?”</p>

柳枝说:“咱们还是先把事办完,回来再问吧。”</p>

常大伯正要说话,忽听身后‘吱’地一声,急忙回头一看,不知从哪里开来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他们身后。车门马上开了,从里边下来了一个身穿警服的黑胖警察,大摇大摆地朝门里走去。</p>

车里有人喊道:“熊科长,快点,我们就在这里等会,还有好地方。”</p>

朝里走的胖警察回过狗熊似的头说:“稍等一会,快下班了,我怎么也得进去转转,做做样子。一天时间不见人,话不好说。”</p>

熊科长进了里边的大楼,常大伯确认这儿就是公安局无疑,又在两边门外仔细瞅瞅,没有看见招牌,自己不由心想:这么大的单位,怎么连招牌都没有,可能在里边挂着吧,他又走到大门跟前朝里探望。</p>

牌子没有看到,门房里走出一个老年警察和气地问:“喂,老同志,你两个干啥来了?怎么不进去呀?别怕,有事就大胆往进走。”</p>

柳枝上前一步抢着说:“我们不干啥,是领结婚证来的。”</p>

老警察‘嘿嘿’一笑说:“我以为你们是老两口子,原来才是新郎新娘。结婚证是在民政局领哩,这里是公安局,你们走错地方啦!”</p>

常大伯说:“我看也像公安局,瞅了半天都没瞅见牌子。”</p>

那警察往里边楼上指了指说:“正楼中间那么大的字,还用挂牌子吗。”</p>

常大伯抬头望去,中间那栋楼房的正门上果然有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正好和斜照过来的太阳光交织在一起,耀得人看不清楚。</p>

常大伯对那警察说:“同志,我估计这里就是公安局,既然碰到了,我就想问个事哩。我们那里天不明发生了一件行凶报复、用车轧人的案件,村里有个爱告状的老头,被人按着,用车压断了双腿,到现在还没苏醒。我想问问案件进展如何?那些行凶歹徒抓住了没有?”</p>

那个老警察听了常大伯的叙述,也气愤地说:“真是无法无天,太可恶了,我在这里还没听说哩。你来得不是时候,快下班啦,这时进去也问不出啥结果。你两个不如先在我这门房坐坐,喝点水,到下班的时候,管刑侦的牛队长从这里经过,我给你叫进来问问。”</p>

常大伯感激着说:“谢谢,谢谢,省得我进去胡跑乱撞。”</p>

老警察说:“谢啥哩,我也快退休了。到这儿离门外只有一步之遥,能给人一点方便就先给一点,很快连这点权利也没有啦。”</p>

门房里开着风扇,比外面的确凉快了许多,他两个坐在靠墙的连椅上,眼睛一直瞅着窗子外面。老警察给他们每人倒了杯水,眼睛瞅着墙上的钟表。一杯水刚刚喝完,老警察就说:“到点啦,牛队长老是最后出来。”</p>

常大伯看到那个刚进去一会的黑胖警察最先出来,直向停在门外的黑色小车走去。车门及时开了,他那狗熊似的身躯熟练地躜了进去。那辆车动了一下,很快跑进大街上的车流当中。</p>

常大伯忽然觉得那辆车有点面熟,啊!它就像早上轧人的那辆车,可惜自己没有看清车号。他惊慌地问:“喂,刚才停在这里的车你认识吗?”</p>

老警察的眼睛一直瞅着下班人群,没有注意常大伯的神情变化,对他的问话似乎也没听见。忽然,老警察走出门房叫道:“喂,牛队长,过来一下,这儿有人找你。”有个中年警察朝这边一看,立即走了过来。</p>

老警察跟他走进门房说:“就是这个老者想找你问个事,我看快下班啦,进去不是时候,就叫他们坐在这里等一会。”</p>

中年警察招呼着常大伯说:“老者,你们等得对,我们刚开完会就下班了,进去不一定能找见人。有啥话你就说,现在正是时候。”</p>

常大伯说:“耽误你的休息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事情是这样的----。”</p>

中年警察耐心听完常大伯的叙述之后说:“大叔,你说的这事很重要,局里今天召开会议就是传达上级指示,开展反腐倡廉、扫黄打黑的一系列工作。准备重拳出击,彻底清除毒瘤,还老百姓一个太平天下。</p>

你说这事还没有接到下边汇报,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你们那里应该属羊角湾派出所吧?”常大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p>

牛队长马上掏出手机,很快拨通电话,只听他对着电话说:“喂,羊角湾派出所吗,我是老牛。你们今天接到几处报案电话?什么,一处,既然只有一处,人家天不亮就报了案,你们为啥迟迟不到,致使歹徒行凶伤人。啥,没有耽搁,你们如果及时赶到,凶犯就不会得逞。什么,车没油啦,你们是干啥吃的?行了,别强调理由啦,我会调查清楚的。我只问你,案破了没有?什么,无头案,这事还是无头案?不是有车号吗?</p>

什么?车号是三天以前挂失的,你们为啥不上报哩?什么,正写材料。就不能先打电话吗?你不报我们就不知道啦。好,你先说说------。”</p>

牛队长和派出所的对话,听得常大伯好像掉进了雪堆里,全身都凉透啦。尽管天气很热,他还是冷得上牙磕着下牙说:“这--这么大的事,他---们咋能这么怠慢哩?到---到现在还连头绪都没有,他--们是在拖延时间。”</p>

牛队长看他着急的样子,收起电话安慰着说:“大叔,你别急,这个派出所里边一定有问题。你放心,他们逃不出人民的法网。”</p>

常大伯看着牛队长说:“同志,指望派出所不行,可能里边有他们的人。这案件非叫你破不可,我,我老汉就拜托你们人民警察啦。这么明显的案件要是破不了,咱们的国法何在,你们公安部门的脸面何存呀?”</p>

牛队长又说:“大叔,你尽管放心,这事我一定严查到底,把罪犯绳之以法,让公理留在人间,给受难老者有个交代。”</p>

常大伯连声谢着拉起柳枝就走,刚到门口又想起了那辆车,急忙驻足回头再问:“同志,刚才在门外停的那辆车你认识不?”</p>

老警察说:“认识,认识,经常到这里来,咋能不认识。它就是咱们县里的大红人,政协委员,人大代表,汪顾问的车,听说要值几百万哩。”</p>

牛队长立刻问道:“大叔,你问它干啥?莫非汪代表的车有啥问题?”</p>

常大伯疑惑地说:“今早轧人的车,好像就是那辆,很面熟。”</p>

老警察忙说:“不可能,不可能,汪代表的车怎么会是行凶工具哩?这话可不敢乱说,可不敢乱说呀!”</p>

牛队长说:“是呀,的确不敢乱说,看着很像的车辆多了,仅凭这一点,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汪代表的车经常到这里来接谁哩?”</p>

老年警察说:“就是咱们熊科长坐的回数最多,还有几个也坐过。”</p>

牛队长沉默了一下说:“大叔,你回去吧,这事得慢慢来,急也解决不了问题,欲速则不达呀!我也该回去啦,咱们再见。”</p>

常大伯朝他点点头,和柳枝走出公安局的门房。柳枝说:“咱们现在去民政局吧?”那个老警察说:“明天再去吧,人家早下班啦。”</p>

他两个告别门房警察,无精打采地回到医院里,艰艰难难地爬上顶楼,二人都累得不像样子,只好坐在楼梯台歇了一会。</p>

他们走到三改住的病房门口,柳枝说:“咱们先在这边坐一会再过去。”</p>

常大伯说:“你进去看三改吧,她的吊针可能打完啦。让我过那边看看,天快黑啦,村主任回去安排人,不知这会来了没有?”</p>

常大伯走进这边病房,老蝴蝶已经醒过来了,仍旧躺在床上,这时却疼得直哼哼。梗二坐在床沿上,眼睛仍旧看着还在输液的吊瓶;玉顺在屋里过来过去地度着步。看他进来就着急地问:“哥,事办了没有?你们走了以后我才想起你身上没带钱,出去找了一回,一直找到民政局也没找到你们。你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结婚证只能在民政局办呀!”</p>

常大伯阴沉着脸,啥话没说走到老蝴蝶的病床前,看到他那张蜡黄的脸上痛苦万状,自己心里好像刀扎似的难受。双手握住老蝴蝶的右手,无比沉重地说:“老伙计呀!你,你受苦啦。你,你可要撑住哩!”</p>

常大伯说了一句,咽喉里好像塞了一团什么东西,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回头对玉顺说:“我们没走到民政局,在街上转了转,又在公安局的门房里坐了一会,出来就下班了。”</p>

玉顺抱怨着说:“你们应该先去民政局呀,事办了再到街上逛逛。公安局又不办结婚手续,你们到那里干啥去了?”</p>

常大伯生气地说:“干啥去了,你还不知道干啥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安局连知道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去问,派出所还要压几天哩。”</p>

常大伯把自己去公安局的经过说了一遍,玉顺正要开言,梗二气愤地抢着说:“狗日的都是串通好的,故意磨磨蹭蹭,好让歹徒有机会作案,有时间逃跑。行凶轧人的车竟能堂而皇之地进出公安局大门,一定是有人撑腰,他们有恃无恐,公安局好像是自家开的一样。”</p>

玉顺比较沉稳,他想了会说:“现在的小车多了,一个种类、一个品牌的车不知有多少,只凭相像这一点是不够的。但可以作为线索去侦察,我觉得那个牛队长说的话还是有希望的,咱们只能耐心等待。”</p>

常大伯正要再说,忽觉老蝴蝶的手在用力,回头看时,就见老蝴蝶不再哼哼,左手攥着个瘦拳头在床沿上捶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还要告狗--日的,啊,狗日的,太--可憎啦-----。”</p>

村主任安排的人直到晚上才赶到医院,常大伯给他们交代了工作,再给老蝴蝶说了几句宽心话,便和玉顺、梗二离开病房,又到三改住的病房和柳枝娘俩道个别,这才下楼,步行走到车站,搭车回家。</p>

当他们回到村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就连西山顶上那点最后的白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刚到村口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常大伯疑惑地说:“玉顺,现在正是夏凉时间,这棵皂角树下怎么没有一个人哩?”</p>

玉顺说:“就是有些异常,这棵皂角树下,现在可是最热闹的地方呀!今晚怎么这般冷清,咱们赶快进去看看。”三人加快脚步走进村子,天哪,家家门口也没有人。常大伯让梗二慢慢走,自己和玉顺快步跑进村子。</p>

二人快到自家门口,更是惊恐万状,只见院子上空红光一片,人声吵杂,门外还围着一大堆人,二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啦? 正是:</p>

满腹狐疑回到村,自家里外是乡亲。要知发生什么事?下回细说啥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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