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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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雍牧傻了眼，昏暗的灯火照得整个房间颤颤巍巍的，而他却完全没有想到父亲那晚的那句话说得竟是这么认真，它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不停的在他脑子里“乒呤乓啷”响个不停。他想起了那晚父亲像刀子一样企图割破一切的眼神，甚至还能感觉到父闷雷滚动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任然历历在目，但现实却是如此的寂静和荒凉。</p>

“你怎么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石出现在了雍牧的身后，雍牧一怔，抬头看去，发现他脸上此刻的诧异似乎被刻意压制在了一副镇定的神态当中。</p>

“雍十八呢？”大石迅速的扫视着四周，暗淡的火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大片阴影。</p>

雍牧没有回答，只是神情落魄的望向油灯，希望那跳跃的火光能为他带来答案，就在这时候，他发现火苗并不是处在一个水平线上，而是呈现了一个十五度角的倾斜，这让他的目光立刻从火光上转移到了油灯的底座，底座下似乎正压着什么。</p>

是一张折成八折的小纸片，雍牧的心猛地窜了一下，连忙趁着大石四处查看的时候将那张纸片揣在了手里，迅速打开瞥了一眼，灯火只是微微一颤便又恢复了如常。</p>

大石回过头来，见雍牧一直面对着神龛，便轻轻的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雍十八就是在这捏得泥人？”</p>

雍牧点点头。</p>

大石呵呵一笑，“这地方够鬼的啊，搞艺术的人有时候真是……”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在他的眼里，搞艺术的人都很奇怪，他觉得他们在性格上缺了很大的一块。</p>

雍牧笑了笑，这个秘密他并不准备告诉大石，他把纸片塞到了裤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对大石说：“我，我们走吧！”</p>

大石没有再说什么，他又看了眼神龛，才吹灭了油灯，跟在雍牧的身后离开了老井。</p>

离开前雍牧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圈，发现所有房间里的摆设几乎和他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是父亲的房间里，他也似乎没有带走什么东西。</p>

“雍十八走得很着急啊！”大石扶起了大门口的那张木凳子上，坐着，拇指和食指之间掐着支烟，目光凌厉却看似无意的对他说着。</p>

雍牧不得不佩服那个看着不修边幅，洞察力却异常敏感的大石，他竟然就这么一看就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根本，雍牧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满脑子的失落、愤怒和无助竟让他变得一脸麻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p>

“打算怎么办？”大石接着说。</p>

雍牧只是哼了一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大石问这句话的意思，呆呆的凝视着那口老井。</p>

“要不你先到我那住？”</p>

“到，到你那住？”</p>

“啊！”大石吐了口烟，见雍牧一脸茫然，接着又一脸坏笑的说：“不去也行，那我搬你这来。”说完把已经烧尽的烟蒂往地上一弹，一只大头皮靴生硬的踩在它的身上，直到最后一点猩红都被碾碎了之后他才又说道：“反正我得跟着你。”</p>

“跟，跟着我？为，为什么？”雍牧的第一个反应是监视，他已经不是嫌疑犯了，为什么大石还有这样二十四小时跟着自己？</p>

“你别误会，我不是监视你，是保护你！”大石笑了笑说。</p>

“保，保护我？为，为什么？”</p>

“你就别一天到晚为什么为什么了，搞得自己跟个问题少年一样的，有意思吗？”</p>

大石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的经验告诉他，雍牧现在应该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之下，来这之前的那场虚惊看似无意，但那辆疾驰而过的法拉利却引起了他的警觉，再加上雍十八无缘无故的落荒而逃更加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所以他决定在查清楚事情之前寸步不离的守在雍牧的身边。</p>

雍牧想了想，这间屋子里留着父亲太多秘密，虽然不能说这些事情就见不得光，但他还是不想被大石觉察出来，所以他同意的大石的建议，两人上车往大石的住处开去。</p>

“雍十八还有别的住处吗？比如说老家之类的？”大石一边开车一边说。</p>

雍牧摇了摇头，说：“没，没有，我们一直住在这，这，这就是我们的祖屋。”</p>

“他这脾气可真够扭的……”大石话还没说完，小林的电话打来过来，只见他眉头微蹙，电话还没挂断已经调转车头，划了个完美的弧度直奔警局而去。</p>

回到警局，雍牧才知道为什么大石一直坚持要求自己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杂乱的会议室内，专案小组的成员正目光黯然的注视着主屏幕上的一辆熟悉的法拉利485。</p>

“这，这车不就是今天那，那辆车吗？”雍牧激动的注视屏幕，前不久的那惊险的一幕再次在他眼前闪过。</p>

“车主的信息你确定么？”大石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态度让雍牧觉得极为敬业。</p>

“确定了，车主是……”小林稍稍犹豫了一下，仿佛接着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是雍牧在专案组蹲了这么多天，从没有看到过的表情，“五号男死者送给六号女死者的生日礼物。”</p>

雍牧诧异的看着大石，心里乱做一团，难道真的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