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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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是我不听呢？”雍牧只觉得大脑的血管就要涨裂，手脚也变得冰凉，说些什么也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p>

“你说什么？”雍十八似乎也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雍牧会公然反抗他的意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他厉声道：“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p>

“为，为什么？我又没有做坏事？已，已经四个人被杀了，难，难道你就愿意让更多人丢了性命？”雍牧坚持道。</p>

雍十八半晌无语，他的眼神却看得雍牧心里发毛，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p>

见父亲不语，屋外老井里的那个秘密突然跳了出来，像只长着长尾巴，红屁股的猴子，忽坐忽跳的在他面前挠耳抓腮，雍牧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紧锁的眉头下嘴角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句话歪歪扭扭的从他嘴里挤了出来：“还是，还是因为你井底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p>

“你说什么？”雍十八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雍牧所说的话，但是他还是问了句明知故问的话。</p>

“我，我是说不让我去是因为你害怕你藏在井底的那些秘密被人知道！”雍牧鼓足了勇气，再说了一遍。</p>

雍十八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眉毛向上挑着，他惊愕地眨了眨眼，身体僵硬，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被定格了一样。</p>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p>

雍牧听出来雍十八话中的沉重，他第一次觉得他脸上的皱纹原来也已经如此深刻了，他决定实话实话，不再做任何隐瞒，“我，我早就知道了……”</p>

雍十八眼睛呆呆的望着雍牧，一声也不吭，好像从来就没有认真看过他一样。那瞬间，他才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自己对了十八年的雍牧，早就不是十八年前那个嗷嗷待哺的娃娃了，他已经长大，脸上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喉结也开始变得清晰。</p>

“你，你早就知道了……”雍十八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重复着雍牧的话，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稚嫩的娃娃脸，他那声奶气的嚷嚷着，等我长了喉结，我就是一个爸爸，我就会有一个小小的儿子，我会要带他去探险看小鸟怎么出生，看鲨鱼怎么吃人……</p>

“我，我下去过，我看到了那些泥人……”听到‘泥人’两个字，雍十八就像被电击中了一样，‘刷’的抬起眼皮，目光诡异的看着他，脸色深沉的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p>

雍牧在父亲的眼里感觉到了煞气，像刀子似的企图割破一切阻挡它的东西，“我，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没有脸的泥人，还，还有……”</p>

“还有什么？”话音未落，雍十八已经来到了雍牧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脖子处的衣服，将他往自己的面前一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下一本书的厚度。</p>

雍牧直接吓愣了，他完全没有看清雍十八是怎么将自己那百八十斤的肉体瞬间挪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喷向他脸上的热浪提醒着他，一只咆哮的猛虎正在他面前觉醒。</p>

“还，还有那些一尊面目狰狞的神像。”分泌旺盛的肾上腺素让雍牧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不提那个没有脸的石队长。</p>

“还有没有其他的？”</p>

“就，就这么多了。”</p>

雍十八的呼吸声就像闷雷滚动，不断的扑向在雍牧的脸庞，顷刻间就好像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在他的脸皮上飞奔踩踏而去。</p>

雍十八松开了手，雍牧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摔到了地上。</p>

“那，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雍牧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雍十八长满银须的下巴问道。</p>

“这个你不用知道。”雍十八扭头转身，把雍牧留在了背后，他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走吧，这个家再也容不下你了。”说完，雍十八便丢下雍牧一个人，‘乓’的一声回了房间。</p>

什么意思？！雍牧怔怔的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仔细回想着父亲丢下的最后一句话。突然，他打了一个寒噤，没有人的堂屋第一次让他感到阴风阵阵，父亲的那句话真是那个意思么？他在赶我走么？他不要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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