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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到时,正演正在打点行装,一副急匆匆要离开玄真观的模样。</p>
原先正演说,等攒齐了银子,能够置办土地时便会离开玄真观,但为何今日如此着急离去?</p>
正演见周延到了,也不惊讶,只笑着问周延:来的好快?</p>
“收到信便赶来了,却没想到你走的这样急,包裹行装都收拾好了吧。”</p>
那木桌上已经堆满了包裹,看样子正演真是不打算再回来了。</p>
“为何要走?”周延问道,“先前你可没这打算。”</p>
正演一边为周延倒茶一边解释说:“昨夜南边天际的星星最亮,我思量着去南边游览一番。”</p>
周延不大相信正演的话,哪会有人因为一颗星星就决意离开自己的安乐窝的。</p>
“也罢,你既然执意要离开,我少有能拿的出手的,这五十两银子或用于做行路盘缠,或去置办田地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了。”</p>
在玄真观的月例不过是一钱银子,周延这五十两可算是大数目了,正演当然不好意思收下。</p>
周延强硬劝道:“你就收下吧,此去南边不说山高路远,单就是些蛮荒之地也少不了车马费用,若没这些钱财,你怕是要走到猴年马月了。”</p>
正演憋红了脸,最终愤愤开口:“我是怕没命花这些钱财,枉费了你的一片心意。”</p>
这话就说的严重了。</p>
南边既可指江南淮阳之地,又可指那些蛮荒之所,正演所说的南方,到底是指哪个?</p>
周延沉声问道,“你这话何意?怎么就没命花了?”</p>
正演唰的站起来,带翻了椅子却仍不察觉,那双眼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p>
“自从来了这玄真观,我时时刻刻都在打听着应天府的消息,终于让我抓住机会了!”</p>
周延安静听正演诉说。</p>
“当日那骗我家财的小沙弥不知犯了何事,被新上任的大人充发到南边去,我这正要去寻他呢。”</p>
话中句句透着杀意。</p>
周延唯恐正演做了什么害人性命之事,便劝道:“这也算是报应,那一带活的辛苦,也算是抵了他的罪了。”</p>
正演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自从家父母去世、家道败落,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血债血偿。</p>
周延还想再拦,却听正演问道:“延兄弟不困吗?”</p>
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周延才发觉手脚发麻,若是此刻来个歹徒,他恐怕动都动不了。</p>
望着喝了一半的茶水,周延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下药了?”</p>
正演叹了一声,“怕被拦着,才出此下策。延兄弟,你我二人不同,我无牵无挂,纵是以命换命都不后悔。</p>
你过得安稳,这些心思理解不了也是正常,那就好好睡一觉,日后若能想的起我,不管死的活的,就给我烧一把纸钱吧。”</p>
正演说完话,便背上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p>
这一别,他走的是黄泉路,日后刀光剑影、海捕文书、落草为寇都有可能。</p>
周延有他的阳关道可走。</p>
当真是,此去一别,路行渐远,阳关鬼道各走一边。</p>
于梦中周延又缓缓记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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