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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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侧过头淡淡地看了宫嬷嬷一眼, 宫嬷嬷立刻会意，上前扶起了谢大夫人，手上刻意用上几分练家子的手劲。</p>

“公主最近犯了头疼症，用过午膳就得休息。这里有小主子陪客，老奴就先服侍公主去休息了。”</p>

谢大夫人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只能尴尬地被宫嬷嬷强硬的扶回梨花木椅上。大长公主朝两位夫人微微颔首, 便起身离开会客厅。</p>

接下来晴雯便闲闲坐着，一边陪她们喝茶吃果子，见那孩子还跪在地上，便说了一句：“两位婶子, 快让这孩子起来坐吧。这会我祖母不在，不需要这么多礼数。”</p>

马氏连忙吼了那孩子一句：“这孩子没眼色，还不快谢过县主。”</p>

“谢县主大恩。”晴雯只听见一个嗡嗡的低喃，几不可闻。</p>

他说完便站起来, 立到马氏的身后，只是仍低垂着头, 看不清楚表情。</p>

晴雯原本只是见一个孩子跪着, 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会没事了，她便不再多话。任由柳氏和马氏又闲话了几句, 茶水已经上过了两轮，两位夫人都去更过一次衣，肚子已经灌满茶水, 再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大长公主打定主意，不见她们了。</p>

谢大夫人无奈地带着二人起身告辞。晴雯也跟着松了口气。</p>

回头看到马氏毫不怜惜地扯着那孩子往外走，她心下叹了一声。那孩子似乎听到她的叹息声，突然回头望了她一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晴雯待要细看，他却又垂下头，踉踉跄跄地跟着出府了。</p>

傍晚用过晚膳，宫嬷嬷接了门房的回报，脸色便十分难看，回来对大长公主说道：“谢家两位夫人下午便走了，只留那孩子跪在大门外，现在还在那不走。”</p>

大长公主眼皮抬都没抬，冷冷道：“他们爱耍把戏便由着他们去吧。我倒要看大门外的青石板会不会被他的膝盖跪穿。以后这种事别回报我了，没得闹心。”</p>

宫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结结实实地应了声“喏”。</p>

晴雯举着筷子，脑海里一瞬间闪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他有一双眼角微微翘起的丹凤眼，秀气的鼻子，眉宇之间却十分冷漠。不知为何，晴雯想起谢安朔，便有些走神。</p>

夜里有几分燥热，晴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下，吵醒了守夜的双琴，她特意点了灯问晴雯：“小姐，怎么了？是太热了吗？要不要开一扇窗户？”</p>

晴雯点了点头。双琴去开了窗，窗棂半阖着。屋外吹来丝丝缕缕的凉气。晴雯终于慢慢入睡了。半夜睡梦中似乎听到院子里雨水敲打树叶的滴答声。</p>

晴雯睡得更沉了。梦境似乎一直笼罩在一片琥珀色之中。</p>

翌日起来，晴雯坐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p>

“外面下雨了？”晴雯眼睛往窗外望，嘴里问双琴。双琴带着小丫鬟整理床铺，一面收拾一面回答：“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马上就要转冷，我得把厚一点的衣裳被褥收拾出来了。”</p>

晴雯自己穿了衣服坐起来，移动到梳妆台前，整理一头越长越长的头发。双琴突然说道：“门房送进来一封信，是给小姐的，我放梳妆台上了。”</p>

“不会吧，林姐儿这么快就回信了？我昨天才寄信啊。”</p>

双琴扑哧一声笑了：“不是林小姐的回信，是贾环少爷写来的。”</p>

“哦，是那臭小子，好久没见他了。离这么近，不来看我，做甚写信。”晴雯嘴里一面抱怨，手上却飞快地把信封拿起来拆开看。</p>

“这小子跟着他师父去北地大营了，明年春天才会回来。”晴雯吃了一惊，诧异道，“怎么没说一声就突然动身了……”</p>

她突然转过头看双琴：“最近北静王有过来吗？算了，我直接去王府看望老太妃。”晴雯打定了主意，便立马吩咐双琴给她梳妆打扮，匆匆陪祖母吃过早膳便提出要出门的事情。</p>

“祖母，你看我最近都这么乖了，能不能放我出门一次，贾环说去了北地……我得去了解清楚……毕竟是我把他送到北静王府的……”晴雯围着大长公主绕圈子，还没等她说完，便被祖母打断了。</p>

“想去就去，别来缠我这个老婆子。”</p>

“诶，祖母……你这就答应了……”晴雯反应不过来。</p>

大长公主捞起架子上的一本小册子，敲了一下晴雯光洁的额头，唬了脸道：“再啰嗦就继续关禁闭一个月。”</p>

晴雯连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