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天池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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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片丛林，汽车在路口右转便进入玉柱山风景别墅区。</p>

雨后的视野格外清晰，路两旁高大的松树几乎遮蔽天空。车窗外偶尔闪过带着西方建筑风格的别墅，东方羽看了看导航地图，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到达目的地。</p>

号称“天池老人”的住处位于别墅区天池旁，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是姓名。传闻他曾在西南联大做过文史学科的教授，精通文物书画鉴定。</p>

汽车停在一座石桥旁，东方羽推开车门，看着从山上垂下来的河水，心想这应该就是瑶河了。</p>

眼前的石桥旁树立着一排石碑，最近也是最大的一块石碑上写着“远唤桥”。</p>

虽然石碑有重新漆过的痕迹，依然掩饰不住岁月吞噬过的沧桑，与远唤桥并立于山前，加之瑶河里的水声，宛如一对耄耋之年的老人，呼唤着远方的子孙。</p>

东方羽低头看了看手表，刚好九点钟。他坐上车，关好车门，继续前行。</p>

再出发之前，他扫描打印了盗墓案的纸条和西川教授的遗书。之后又驱车去了德善堂，挑选了一幅西川教授的山水画，他想证实尚美子昨晚的供述是否属实。</p>

天池四面环山，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天池老人的住处很容易辨识。与其他带有西方建筑风格的别墅不同，一座标准徽派建筑坐落天池正北方。</p>

东方羽停好车，站在山门门外，看着带有浓郁东方色彩的古老建筑，深感诧异。“是祠堂，还是道观？”</p>

地上的石阶光滑明亮，可见前来拜访的客人之多。石阶的尽头便是漆黑山门，门口两边分别立着石狮，门头上写着“天池居”三个大字。</p>

山门敞开，跨过高高门槛，东方羽刚走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喊道:“今日祖师爷忙事，不见客，快回去吧。”</p>

东方羽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吓的身体一颤，寻声望去，西厢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正盯着自己看。</p>

“呃……你好，我是警察，有事找天池老人。”东方羽拿出随身携带的证件，站在原地说道。</p>

“谁都不行。”</p>

他话不多说，顺着栏杆走下台阶，站在东方羽面前。</p>

东方羽哭笑不得，打量着眼前的人，稚嫩的脸上带有一丝怒气。不过他的双眼里却流露着孩子般的单纯和天真。</p>

“我是来办案的，一件很重大的案件，人命关天……。”</p>

“祖师爷只救人，不害人。你找错人了。”</p>

东方羽摇摇头，感觉自己回到了千百年前在与古人对话。他欲言又止，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者说即便自己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方仍然无法理解。</p>

他们相对而立，四目相望，宛如时空错位中的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无法正常沟通。也不是像《桃花源记》中那种隔世之痛，虽然不闻时事，却能以礼相待。</p>

他的眼神干净纯粹，同时也有面对陌生时的不安。而他却以一种怒气展现，是本能的反应保护自己吗？东方羽心想。</p>

“童子，让客人进来。”</p>

声音从正房门口传来。东方羽侧头望去，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斯斯文文。东方羽走上前去，中年男人微微点头，表示基本礼仪。然后说道：“我是天池老人的学生，叫苏既白。刚才你的来意我已经听闻。今天师父确实休息整理一些学术著作，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