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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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就住在了我第一次来寿衣店的那间屋子，虽说寿衣店有些瘆人，但我想起刘爷临走前的慈眉善目，却不怎么害怕。</p>

累了几天，我倒头便睡，好像就做了个梦就已经天亮了。</p>

我起床的时候王华已经走了，他什么话都没给我留，就连微信也没个消息。</p>

说实在的，王华走后我还挺失落，这些天和他相处的很愉快，虽然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些天的确是帮了我大忙。</p>

“算了，先去镇上买点香和蜡烛。”我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找到梅清月，还要按照刘白巽的吩咐，记录这几天的事。</p>

至于王华说的新郎官衣服，我打算在驼子的寿衣店找一件红色寿衣代替，毕竟那种老款式衣服很难找到。</p>

而香烛，去一个专卖这些东西的小店就能买到。</p>

顺便在街上买了一点吃的回去，毕竟还要在寿衣店待九天，其实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刘爷说最后帮我一下，难不成这九天有大事发生？</p>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刘爷的厨房还挺干净，我刚准备做饭，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刘老板在吗？”。</p>

声音低沉，略显老气。</p>

我将电饭煲放在一边，赶紧走了出去，虽说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总该告诉别人一声，刘爷已经归西了。</p>

寿衣店门口是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人，看起来很脏，到处是补丁，六十岁左右。头上戴了一顶破草帽，个子不高，我估计一米六都不到。</p>

身后背了个布袋，手上拿着一捆干草，形状奇特，我根本没见过。</p>

再看他面容枯瘦，颧骨塌陷，鼻梁横宽，长的是真不好看。</p>

左眼始终紧闭，仅存的右眼也有些浑浊。</p>

“您找刘爷吗？”我问了一句，果然是物以类聚，刘爷自己是个残废，结交的朋友也不正常。</p>

“刘白巽呢？让他出来见我，就说老朋友来看他啦！”老人歪着头朝屋子里望，还以为刘爷躲着。</p>

“刘爷昨天去世了。”既然是刘爷的朋友，我当然得礼貌一点。</p>

“什么！”老人惊呼一声，随即低声道：“难道我的卦象出问题了？不应该啊！老刘命该七十九，怎么会这么快就嗝屁了。”。</p>

“是真的，刘爷让我替他守几天。”</p>

“哦呵呵……那我能进去坐一坐吗？”老人呵呵一笑，正午的阳光似乎一下黯淡了下去。</p>

我被笑的发毛，只好说：“您里面请。”。</p>

“小伙子，你和老刘是什么关系呀，他为什么要你守在这里？”进了屋，老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p>

我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他的话，这些天我被搞的精神分裂，看谁都觉得不是人，更何况这老头儿形象实在不佳。</p>

“这……刘爷说要我等他儿子回来。”我随口瞎说，只想赶紧让他走。</p>

“嘿嘿……”老人嬉笑一声，露出一嘴黑牙：“我和老刘多少年的关系了？他有没有儿子我不知道吗？你可别骗我这个瞎子。”。</p>

居然被他戳穿了，我脸上一红，嚅嗫道：“不是要骗您，只是刘爷说过，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不然就算他死了也会找我的麻烦。”。</p>

“这样啊！”老人仅存的右眼珠转了转，接着说：“那你从我这捆草中抽一根出来，然后扔到地上，怎么样？”。</p>

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干草，也没觉得这有什么神奇的，我虽然没见过，难不成还是仙草不成？</p>

“行！”我用手抽出一根草，随即扔到了地上。</p>

老头儿取下背后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的香炉，金黑色，很精致，上面刻着精美的纹饰，直觉告诉我这个香炉很值钱。</p>

炉盖是双龙戏珠，做的栩栩如生，三个炉脚则是利爪形状，他将香炉放在桌上，就好像是从桌子上长出来的一样。</p>

然后又拿出三炷香点燃，插进了香炉内。</p>

嘴里则念念有词：“大行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p>

我又听不懂，只觉得晦涩难懂，老人又说：“你将桌上的揲蓍（she二声、shi一声）草分为两堆，随便分。”</p>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按照他的吩咐分成了两堆。</p>

老头儿单手一拍桌子，桌上的干草跳出一根，被他捏在手中。</p>

然后又做了一些奇怪的事，他手指一直夹着一根揲蓍草，眼睛都没朝桌上看，便将剩下的揲蓍草四根一堆分了出来，不多不少。</p>

这样大概折腾了半个小时，他又叫我从剩下的揲蓍草取六根出来。</p>

我将揲蓍草递到他手中，老人表情严肃的盯着看了一阵，最后才说：“老刘确实走了，你姓萧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