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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这家农人的关系倒算得上是其乐融融啊,怎么又生出人间险恶这种感慨呢?”张玄有些不解。</p>
那大野牛面色一沉,牛嘴一开一合继续道,</p>
“仙长且听俺继续往下说。讲到这里确实是没有什么稀奇。</p>
但是事情坏就坏在那农人过世后。那农人过世后,俺老牛就被那农人的儿子牵回了家。</p>
起初倒也和之前一样,但是又过了十几年,村里的流言就慢慢起来了,恐是因为活得长了一些,都说俺是妖。</p>
不过,细细算来,俺老牛在那个村子里倒是活了足足有五六十年,熬死了村里不少老人。”</p>
“五六十年?那确实是引人生疑了,一只牛正常寿命也不过二十多年。”张玄看了看眼前的大野牛。</p>
那大野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p>
“不过,最开始俺老牛没有在乎这些。俺虽然活得长了一些,但是一向是勤勤恳恳,给农人家出了不少力,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应当是与他们有感情了。</p>
再说,俺老牛又没有害过什么人,有什么可怕的?就没有在乎这些流言。</p>
直到有一天,俺正在牛栏里吃草,竟然听到农人儿子和儿媳正在屋子里说悄悄话。说是怀疑俺是妖,第二天要请道人过来做法,等做完法,就要偷偷宰了俺老牛卖肉。</p>
俺当时一听就慌了神,心想可不能在这里等死,连夜就逃出了那个村庄,这才流落至此。”</p>
大野牛说完,眼巴巴地望着张玄。</p>
“仙长,你说俺老牛容易吗?勤勤恳恳那么多年,也没害过人,就因为活得长了些,就差点丢了性命。”</p>
张玄笑了笑,心想这大野牛果然是从小长在仙门里,而且又白活了这么多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p>
“你可知道,人动杀心的理由有很多,恐惧,也是其中之一。亲人尚且如此,何况你又仅仅只是一头牲畜。”</p>
“而且,人又与人不同,你认为的几十年勤恳劳作,在那农人心中可能会心存感激;但是在他儿子心中,恐怕只是理所应当罢了。”</p>
大野牛听了张玄的话,扬起头愣了一下,随后似乎心有所感,脸上满是落寞,默默地垂下牛头,</p>
“俺明白了,多谢仙长教导。”</p>
话虽然刺耳,但却是实情,大多数人本来就是寡情之物。</p>
刚才听完大野牛的话,张玄也大致了解了这野牛的品性,便又问道,</p>
“那你之后可有打算,想到要到哪里去?”</p>
野牛抬起头,心想,这世间人心果然是难以捉摸,若是再在外面乱跑,食不果腹不说,恐又不知被哪里的猎户给捉了去宰了吃肉。</p>
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大公鸡,生得壮硕,想必在这里伙食应当是不错的。而且这位仙长法力又高,日后定不会受别人的欺负。</p>
打定主意,野牛抬起头热切地望向张玄,</p>
“启禀仙长,俺老牛想留在这里侍奉仙长,求仙长收留。”</p>
边说着,老牛晃动着四肢正了正身子,牛头深深垂下,郑重地向张玄叩了一头。</p>
张玄想了想,留这野牛在此倒也没什么坏处,而且,他可是花了三十两银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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