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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为什么要我出面?你给个大纲,埃文手下不缺这方面人才吧。再不济,疯子也可以凑活用…</p>

焦明却是想起秋收庆典的时候,埃文似乎专门提起过此事。当时自己懒得插手,随便搪塞了过去。而聊到此处,疯子人格已经听出大概,不爽叫嚣。</p>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当着我的面商量…</p>

…鹿骨还是你的玩具,好好玩儿一会就交出来…</p>

疯子人格更是只能接受现实,毕竟作为现状下最弱的一股人格,是没法抗衡另两方达成的龌龊交易</p>

而这股不爽,自然发泄到了鹿骨身上。“嘿嘿嘿,我想玩个游戏!”</p>

“啊?”鹿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悲惨命运,愣怔回应,只以为听错了。毕竟前言不搭后语,之前还在面试,怎么突然就玩游戏了?而很快,他就意识到游戏的含义,大声嘶嚎起来。</p>

“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告诉你,不要这样。”</p>

“但是我没什么想知道的。”疯子人格说着,手指轻弹,将铁针向指甲内更深入几分。“另外两个家伙不是磨叽的人,所以我们时间有限。但全套流程一般都要十几个小时,我要加快进度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希望你能配合。那边的路人甲,你也过来帮忙。作为组织成员,这是基本功,有个七环练手,便宜你了。”</p>

路人甲哆嗦了一下,对疯子的恐惧战胜了对血肉的恐惧,缓步上前,抓起铁针,一根根的插入鹿骨脚指甲缝隙中。鹿骨的惨嚎声响彻整个据点。</p>

而焦明内心封闭环境中,沉默者人格和焦明正在详谈。</p>

…理论研究这种东西,不可不慎。难免有聪明人看透经济运行的规律。旁的且不论,至少周期性经济危机的问题,暂时还不想让他们意识到…</p>

…哦呵?这可不是坚定盟友的态度。嘿嘿,你就不怕我抖搂出去,反手卖了你…</p>

…交易与否,给个回答…</p>

沉默者人格干脆回应,显然不接受讨价还价。焦明却也思考起来。疯子人格显然干不了这种精细活儿,嘴上没把门的,可能弄巧成拙。</p>

首先信用问题还是要维持的,否则两个人格违反‘各玩各的’约定,自己有老婆孩子,真的承受不起后果。</p>

只要答应,就不能玩儿花样。而且观察沉默者人格和埃文的关系,是完全的利益合作,且双方都很有自觉。埋钉子真的有用吗?另一方面,得到鹿骨对于鳄鱼领的好处显而易见。</p>

…我倾向于答应,但额外一个条件。这奖项的背后利益和发掘人才的作用瞒不住人,前几次还行,之后必然被魔法师协会看中。在前几次的机会里,至少人才方面,鳄鱼领也要分一杯羹…</p>

…可以,各看大家的眼力吧…</p>

协议达成,沉默者人格缩回内心深处。焦明看向外面却是差点把午饭也吐了出来,赶紧叫停疯子人格。</p>

此时鹿骨这货已经皮开肉绽,血呼刺啦的一个肉人形。精神上更是被折磨得近乎彻底崩溃。毕竟通常来讲,刑虐拷问总归有所目标,疯子人格这种存粹为了乐趣、甚至不让玩具说话的刑虐行为,只有极少数大毅力者才扛得住。鹿骨不仅不在此列,意志力似乎还在人均线以下。</p>

“玩也不让玩尽兴,你们两个真是没人性。”</p>

…亏你好意思说这种话…</p>

焦明没好气的反呛,同时用水系魔法能力开始治疗,以免鹿骨真的咽气过去。而这货在睁眼回神之后,第一时间请求杀死自己。焦明无奈,虽然心理恨不得弄死这货,却还是忍着生理和心理上的恶心安慰一番。万一他扛不住,咬舌自尽,岂不糟糕。鳄鱼领还要用他‘做法’,死也不能死在这里。</p>

…开始工作吧…</p>

…大家自己人,不用催的比资本家还狠…</p>

话是这样说,焦明还是停了治疗。写了封简信和半死不活陷入昏迷的鹿骨一起打包送回鳄鱼领。自己则传送去特罗领,找那位叫做维克洛尔的专门接待员。询问状况开始工作。</p>

维克洛尔在得知来意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简单调查确认便给出回答。特罗领已经有了一个百多人的小组,并开始了基本的组织工作。毕竟主持这种奖项所能带来的利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埃文只是碍于事务繁忙,这才没工夫亲临。而这个小组毫无经验,对着一份沉默者人格惜字如金般写的简搞,闷头摸索,进展缓慢。</p>

听完讲述,焦明不想多浪费时间,本打算拿出强硬态度直接夺权开始工作。但考虑到沉默者人格的龌龊心思,也只好选择‘走程序’,以免埃文生出疑心。平时爱答不理,突然如此积极,摆明有诈。</p>

鉴于焦明三个VIP合一的身份,还有这个奖项的重要价值,埃文推掉其他安排,在书房和焦明直接相见。两句招呼后进入正题,再两句话聊过,焦明已经被任命为工作组组长。整个过程可谓干脆利落。</p>

紧接着埃文圆融熟练的转移话题,对于鳄鱼领报社的破产重组很有兴趣的模样。焦明耸耸肩,也不做隐瞒,简单讲完捎带讽刺意味的笑道:</p>

“更详细的情报,以及分析,相信你已经从情报部门看过了吧。何必多此一问。”</p>

“从当事人口中,总能得到更有价值的信息。”埃文承认的十分坦然,全无不好意思。“不瞒你说,我们这边的企业亦有经营不善而破产,却总是闹得鸡飞狗跳,亲友反目。最终出人命亦很常见。”</p>

“几个老板分家,一群打工仔分家,自然不一样。”焦明淡淡评价。在报社破产拆分过程中,实际上是作为老板的鳄鱼家族放弃一切利益,才能如此顺顺利利。“而且这只是一次尝试性质的实验。参考意义有限。你若是乱模仿,出了事情可别找到我们头上。”</p>

“当然不会。”埃文呵呵一笑,但后面的话就意味深长了。“不过阁下真是总能给我惊喜,所以我相信贵方会做出更多范例的。我们一定虚心学习。”</p>

焦明心中是被人看穿计划的不爽,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恰此时埃文案头的传送阵吐出一份文件。焦明直接告辞:“我们都是忙人,时间有限,就聊到这里吧。”</p>

“真是可惜。还想请你吃顿饭,然后促膝长谈,就像上次一样。”</p>

“折现好了。”</p>

这显然是个玩笑,埃文哈哈两声,起身送客到门口,并叮嘱维克洛尔全力配合。待焦明跟着维克洛尔来到工作组所在,打开文件的第一眼就看到《诺贝斯卡》这个奖项名字,不由得一阵蛋疼。心中对着喋喋不休发泄因活动时间被占用而不满的疯子人格说道:</p>

…这是你起的吧…</p>

…大概吧,这种小事谁会记得。只是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废物,连名字也不知道改一改。总要理论联系实际,想出一个高大上的名人事迹壮门面,否则以后历史课程考试都不好出题。难道说是某个疯子一拍屁股,相处这样一个不伦不类意义不明的发音作为国际总要奖项的名字…</p>

…名人事迹?按照家乡传统,难道改名叫埃文奖…</p>

焦明玩笑调侃。疯子人格却是借题发挥。</p>

…你什么时候跪舔技巧也这么熟练了?看不出来啊,你这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p>

…我们容貌一样好不好…</p>

…哦,说得对。应该叫做狗屎私货奖才对…</p>

‘算了,把命名权交给埃文去发挥好了。相信他会很喜欢这种任务的。’如此想着,焦明开始干活。而短短时间能做的不多,还得按寻常时间返回鳄鱼鳞。毕竟本就是不情不愿的工作,按时下班,拖堂免谈。</p>

先将旧有的简稿扩充一遍,又对人员分组并安排了各项任务,诺贝斯卡奖筹备组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p>

看时间正是饭点儿,焦明又和所有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团建,这才传送离开。而踏出法阵,立刻迎来冰莲的热情拥抱,二人在藤蔓法阵的门口房间相拥转了三四圈儿,焦明这才将爱人放下,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p>

“明知故问,当然是因为你送回来的逃犯。”</p>

“嘿嘿,如果是这件事儿,这点儿奖励可是不够的哦。”焦明眼角眉梢乱挑,露出了成年人都懂的笑容。</p>

“死相。”冰莲娇声骂道,却是再次抱紧双臂。</p>

夫妻二人旁若无人的缠绵一阵,回到家中兼办公室的客厅,话题继续。</p>

“鹿骨卷款潜逃一案,人证物证早已调查的差不多,其本人在不久之前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们明天就进行审判,几乎可以确认是死刑。”</p>

“死有余辜。”焦明点头赞道,心中人不解恨。“顺便问一句,我们的死刑是怎么执行的?”</p>

“你家乡呢?”</p>

“曾经花样繁多,但到了现代社会,以枪毙和毒剂注射为主。”</p>

“根本不疼不痒!?”冰莲大感疑惑。</p>

“没办法,出于人道主义考虑。”</p>

“‘花样繁多’又是怎样?”</p>

“坐电椅,大刀斩首,切片。更早先还有五马分尸和蒸煮烤烙等类似烹饪技巧的各种手段……”说到这里,焦明终于察觉似乎哪里不大对。</p>

“等等,你这好像是请教问题的套路。难道你们还没定下怎么执行死刑?”</p>

“以前都是一掌拍碎脑袋了事,这一次大家众怒难平,正各自商量。”</p>

“原来如此……嗯!”焦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不对。我们定下的鳄鱼领法律中,就没有相关条款?”</p>

焦明在各种意义上都十分繁忙,显然没时间在法律条款上仔细研究,对一些常用条款有些印象便已经是极限。</p>

“还真没有。”冰莲苦笑,继而解释道:“毕竟魔法师地位超然,而且可以劳动产生大量的社会价值。所以刑罚一律定为劳动改造。按照法律,造成损失只要超额补齐即可,即使是恶意,二倍即为上限。以鹿骨火系七环的劳动能力,那些赃款最多也就是十年监禁而已。”</p>

“这……似乎有些麻烦了。”焦明的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p>

“怎么?你不想死刑搞得太血腥?”</p>

“恐怕死刑本身就有问题。”</p>

冰莲大感诧异,问道:“你的意思是?”</p>

“法律就是一种人人遵守的社会公约。如果今次因为大家都很愤怒就增加刑罚,置法律于何地?对整个社会运行的伤害,要比丢失的那一点钱款更大。”</p>

“难道就便宜了他?”</p>

“虽然我也很想杀之泄愤,但还是觉得维护法律的权威性更重要。哪怕我们下次高环会议上提议修改法律条款,卷款潜逃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者凌迟处死,再用尸体喂狗,这次也只能放他一马。”</p>

冰莲亦是皱起眉头,严肃表情确认问:“你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p>

“我从不在这方面开玩笑。如此处置虽然很古板,甚至有点傻哔。但社会运行是很庞大复杂的过程,其中可能出现各种各样始料不及的问题。唯有明确且被严格执行的法律条文,才可能带来基本的公平。</p>

反之,依托统治者的情绪和个人道德对矛盾进行评断,不用多久,民众就会意识到‘窍门’所在:让判案者心情好。但凡有了矛盾,他们就会想尽办法钻营。有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以钱色为贿,滋生腐败。另一方面,穷苦人家在绝望下更可能走上绝路,甚至产生‘死前拉垫背’的复仇心态,成为不稳定因素。最终社会风气一团糟。”</p>

冰莲沉吟片刻,表情复杂的叹口气,显然已经动摇:“有把握说服我父亲吗?”</p>

“此事重大,不可不慎。不论有没有把握都要试一试。”</p>

次日,庭审照常开始。由于本次案件牵扯甚广且数额巨大,自然引人注目,整个鳄鱼领的头面人物悉数到场。而此种情况,能镇住场面的唯有鳄鱼公爵本人,所以其再次兼职法官一职。</p>

仪式化的开场过程中,焦明一直紧盯着鳄鱼公爵的表情。即使有冰莲帮助,昨晚的劝说工作也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鳄鱼公爵夫妇表示考虑一晚,便撵小夫妻出门。</p>

待到案情陈述部分,焦明终于忍耐不住,低声询问身边的冰莲。“你觉得公爵大人会怎样决定?”</p>

“不知道。”冰莲微微摇头。“感觉上,父亲应该是被我们说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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