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129）：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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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不多啰嗦。</p>

且说云心一走，秦玉凤望着亭亭玉立，满脸喜色的芷子，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p>

她多么像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师妹——今日的永兴公主啊，当今天子那年派出卤簿仪仗到灵山来迎她时，记得她也是这么喜滋滋地站在师姐师妹面前。自己那时只能看着人家在妒羡，同门兄弟姐妹几乎都是孤儿，谁不希望突然替自己冒出个皇帝老子来呢？</p>

怪不得那公主在山上一直不合群，原来她的脉管里淌的是跟她们不一样的血。就像眼前的这一位一样，倔强任性，富于主见，甚至还有一点儿自说自话。</p>

当然，芷子无从得知自己昨夜闯山的经过，只能按照常理来推测。认为自己将木子认作儿子几是呓语，纯粹迷乱，极可能是疯狗病发作的一种征兆。</p>

兼之刚才也是兴奋过度，情绪失控，加之伤重羸弱，仅剩的一点体力根本不敷极度的精神消耗，颠三倒四，稀里糊涂，自然就会给她们造成了误会。</p>

只那和尚一看就非善茬，都说慈眉善目，他的外貌倒是挺能骗人，可那两眼珠子却是灵活得紧。几番骨碌，只怕此间的秘密全被窥破。还有床底下木子那么粗重的呼吸，连内力尽失的自己都能听到，人家又岂能充耳不闻？</p>

可芷子又有什么错？她不就是想救自己——她的母亲吗？可怜的孩子，她到现在还只当自己是她的生母，只是现在有了木子，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p>

一想到儿子，王玉凤的身子就控制不住回颤抖。</p>

“快！把木子给我弄出来……”秦玉凤心想儿子好不容易找到，别再节外生枝。</p>

“娘！”若非母亲提醒，芷子已把这茬忘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顺便澄清一下得好：“娘，这木子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刚才好像说他是我的哥哥？”</p>

“你哥哥？”有些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那么容易转换。秦玉凤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木子怎么会是她的哥哥？可要不是她的哥哥，又该是什么呢？</p>

“对！您不是说他是您的儿子吗？”芷子不禁又疑惑，难道母亲还没清醒？</p>

“是啊……”</p>

“哪他不就成了我的哥哥？”芷子虽说嘴上尽量轻快俏皮，可是心中还是不敢放松。</p>

“哪……可以……对对……”老夫人的舌头仿佛打了几个结，好不容易捋顺了：“对对，那当然是你的哥哥，还是亲哥哥，天经地义，你们就是亲兄妹……”</p>

稍一转念，秦玉凤觉得还是不该和盘托出。躲着芷子疑虑的目光，心说还是先把儿子安置好再说。要是让这妮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怕会把天都拆了。</p>

“那您怎么就知道他是我的哥哥？”芷子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闪烁，不肯放松。</p>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的……”秦玉凤一想到面前三个都是黄花闺女，急忙刹车：“有些事情只有娘才可以知道，芷子，你不用问了，娘决计没错……”</p>

“娘，芷子并非怀疑您，只是这木子毕竟闯下了大祸，芷子是想有个万全之策……”</p>

“那你先把他解开啊……”</p>

看到母亲一副成心撒谎的样子，芷子真是哭笑不得。看来只能这样理解：也许天下人母只要见到失散已久的儿子，没几个能冷静，这位也不能例外。</p>

“且慢！娘！”芷子认为，就算母亲的心智已属正常，但在木子的问题上还是有点混乱。加上木子也是脑子不够，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任性妄为。“木子知不知道您是他的亲娘，我是他的亲妹妹？也就是说他真的认您了吗？”</p>

“为什么不认？”竟然不断变换着角度在质疑，真是让人不想发火也不行。</p>

“不是，娘，您可以有记号，可是哥哥他又凭什么来认您呢？”</p>

“他离开我的时候一岁都没到，哪怕有记号又有什么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