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111）：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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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公子……”</p>

“瑜儿，慢一点！”赵无求闪到一边，但总觉得还有话没交代。</p>

“芷子小姐，老朽就在听松小筑奉茶以候……”没等两位回应，他倒自己先转身拦在台阶口，双臂一张，偏那赵路，还想从坟茔之间过去，叫他捡了块小石子砸了一孤拐，痛得连声叫也不敢，抱头鼠穿下去。这样一来，包括吴福他们，下面所有的人不仅无法上去，连朝上张望也都不好意思了。</p>

“走走走，都到下面别院赏茶！”一个赏字，更把他平日在地方上的威严都抖了出来。</p>

只剩个芳儿，赵无求唯独没管，只是擦身而过的时候多瞥了一眼。这反让芳儿不自在极了，上不是，下不是，最后一咬牙叫道：“小姐，我也不想上去了……”</p>

爬了三五十级，芷子听到赵瑜有点喘了，便先放慢了脚步，不再撵着人走。</p>

“这儿都是新坟，新坟瓷实，一般不容易藏人……”赵瑜发现芷子没有跟上来，便也停下。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靠近一点解释道：“越往上老坟越多，老坟容易塌陷，就有了很多缝隙，有的甚至是空洞，能藏个把人。还有一些泉眼干涸了，剩下个窟窿，一些老树烂根了，树窝也很大，还有……”</p>

赵瑜只当芷子细心，放慢脚步是为了更好地看清各座坟茔。</p>

“如此说来，公子常来这里？”说着，芷子回身，远眺山下，特意寻找自家的宅院，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连绵起伏的松竹林，连点屋脊檐头也没找着。</p>

至于刚才的那些人，现在都成了一个个小蚂蚁似的，正在往一个门洞里钻。整个后山，除了他俩，就剩些松竹翠柏，还有尽处的坟头，有种阴幽的空寂。</p>

“爹爹只让我读书……”赵瑜一直在偷偷欣赏着芷子，见她转身目光更是肆无忌惮：“什么也不让我干，读得烦了，我就出来散步，爹爹又不让我走远……”</p>

“是吗？”芷子听他一口一个爹爹，心说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孩子，活该你爹对你不放心。</p>

“不过，这墓地不常来，因为奶娘有时也跟着，她身体差，爬不动这长的台阶……”</p>

“是吗？”芷子本想赞一句，但想到奶娘还得跟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所以那些个赞辞到了嘴边又咽下，临时忽又改成：“走吧！还有不少台阶呢……”</p>

正要拔步，蓦地狂吠骤响，转身一看，只见一黑一黄，一前一后，两条大狗直奔而来，体格很大。家里的大白狗也算硕大，然而跟它们比，可谓小巫见大巫，相形见绌。看它们来势汹汹，不能不紧张，不由得全身戒备起来。</p>

“大黄，二黑，回去！”</p>

赵瑜大声喝叱，赶过来把身体挡在芷子前面。虽然动作有点笨拙，却也让人不免感动。狗们当然认得小主人，停在几步之外，似有不甘心，呜噜几声，僵持了一小会，然后小跑着离开，又跟来时一样，很快消失在坟茔堆中。</p>

“惊扰小姐了……”</p>

“没事，敝庄也刚买了条狗……”芷子释然一笑，她刚才一直不停地看他，没想到如此柔美儒雅的一个少年，一口一个乳娘，居然也有急扯白脸的时候。“只不过没贵府的这两条大，名字就叫大白，见人也是这乱叫一气……”</p>

“走吧！若是刚买，那是还没有养熟，时间一长就认识你了……”</p>

“对，都说狗最通人性……”说着芷子直了直腰，跟上他的步子。</p>

赵瑜却在心里暗暗感激两只大狗，一场搅闹，倒让他们两个不再像刚才那么隔膜了。</p>

欲知最后赵瑜的小心愿能否得遂，还听下文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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