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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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要去，那就宜早不宜晚。</p>

方锦书回家换了一身月白色素服，摘下所有的钗环首饰，这是对亡者应有的尊重。</p>

考虑到权家如今忙乱，司岚笙将曾经借给权墨冼的刘嬷嬷一道带上。她对权家后宅熟悉，那些丫鬟下人还多半都是她给调教出来的。有她在，这次的丧事能办得更顺利一些。</p>

“节哀顺变。”上完了香，司岚笙对权璐道。</p>

权璐白着一张脸应了，红着眼眶答道：“有劳大太太援手。”</p>

“客气什么，我们两家原本就亲厚。”司岚笙低声宽慰着她，道：“照顾好老太太。”她方才去看了，权大娘一直哭，连话都说不出来。</p>

权璐忧虑道：“都怪我没用，劝不住她。”权大娘的眼睛本来就有疾，这么哭下去，只怕会落下什么毛病。</p>

她们两人说着话，方锦书出了灵堂，看到一身麻衣站在院中的权墨冼。他负着双手，左肩上裹着伤，如刀一般站在那里，比修竹还笔直。</p>

还是那个人，但看起来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p>

是了，他的眼神！</p>

以往，在他不笑的时候很严肃，但眼底总保留着一些温暖。然而今日，他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意，这种森严寒意，直达他的眼里。</p>

冷硬的下颌线条、紧紧抿着的薄唇、冰冷凛冽的双眸、锋利如刀的站姿，这一切，已经越来越像方锦书记忆中的那个权臣。</p>

他，会做什么？</p>

虽然不知道林晨霏究竟为何而死，但方锦书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权墨冼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令朝堂震动。</p>

“权大人，节哀。”她上前施礼。</p>

权墨冼侧身看了她一眼：“权某谢过。”</p>

“毛侍郎身边有一名于师爷，他手里的名册账簿，我想大人可能会需要。”方锦书低声道。</p>

“你？”权墨冼的目光缩了一缩，这位方家四姑娘，总是让他意外。于师爷，正是他这次出京所查到的线索。那份名册，记录了所有购买伪印的银钱往来，是伪印案最关键的证据。</p>

他已经查出来，在户部真正坐下伪印案之人，正是毛侍郎。而于师爷，是指认毛侍郎的关键人证。</p>

但伪印案在朝中秘而不宣，方锦书这个闺阁女儿，能知道已经是不简单，还掌握了这等关键证据？</p>

他自然不知道，方锦书利用了前世的记忆，不但知道这名于师爷，还知道毛侍郎是在替关景焕办事敛财。</p>

关景焕胆大包天，图谋的是将皇权架空，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之人。</p>

这样大的野心，他要笼络势力、打造心腹幕僚班底，样样都离不开银钱。但同时，他又要维持表面上的清廉形象，这些事就只能暗地里进行。</p>

毛侍郎是户部侍郎，也是他想方设法安插进户部的心腹。</p>

户部管着全天下的钱粮税赋，巩文觉被戏称为财神爷，而其余五部都是花钱的部门。毛侍郎通过种种渠道经手捞来的银钱，不知凡几。</p>

但随着关景焕势力的越发庞大，钱财耗费的越快。毛侍郎看着那一沓子空印账册，便萌生了这个想法，做下伪印一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