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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母的这番打算,褚末也才刚刚知道。</p>
他回房净了面,听完小厮的回禀,沉吟片刻问道:“你是说,母亲下午去拜访了方家大太太,坐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p>
“是的,少爷。”</p>
“我知道了。”他把净面的巾子交给小厮,道:“这件事,先别说出去。”</p>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母亲怎么会突然会去拜访方家。再结合母亲之前的一些安排,褚末在心头就明白了七八分。</p>
原来,母亲替自己相中的妻子,竟然是她吗?</p>
想到这里,褚末不由有些出神。</p>
那如红梅一般孤傲绽放芳姿的女子,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女子,好像,真的不错?想到这里,他的唇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意来。</p>
“少爷,”一名装束清雅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进了屋,将一小碗粳米粥放在桌上,道:“太太说了,让趁热喝。”</p>
褚末习惯在夜里作画,褚太太便让人每天晚上都变着法子给他熬粥养胃。</p>
听见她的声音,褚末才回过神来,道:“放在那里就好,我一会喝。”他的侧脸上,还带着方才那抹浅笑,如春花一般纯净又沁人心脾。</p>
纵然每日都见到他,丫鬟也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忙行礼告退。</p>
在褚末身边,除了贴身小厮、长随,还有几名丫鬟伺候。</p>
褚太太一早就告诫过这几个丫鬟,谁要敢勾得爷们做错事,立刻打了板子卖出去。不论这其中是谁的问题,一律按此办理。</p>
另外又说,若好生伺候着,等褚末娶了妻,她们也就都有成为通房、甚至妾室的可能。</p>
胡萝卜加大棒,乃亘古不变的法子。有这样的震慑,又有了盼头,这几个丫鬟无比安分。都暗暗在心头告诫着自己不要犯傻,不要做出让自己懊悔终身的错事来。</p>
被她这么一扰,褚末断了思路。</p>
喝完了粥,他推开了窗户,站在夜风中。冬日风凉,却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幽幽香味,钻入鼻端。这让他在不经意地间想起,那日在红梅树下渐行渐远的背影。</p>
那副画被方梓泉收走,可在这夜色中,当日的情景却越发清晰。</p>
他铺开宣纸,提笔在纸上挥洒起来。几息之间,便勾勒出那个女子的背影,以及上方肆意盛开的红梅。</p>
看着一气呵成的这幅画,他满意的笑了起来。和当日那副相比,他更满意眼下这幅。场景虽淡,那女子却益发鲜活。</p>
方锦书,你会是我的妻子吗?</p>
褚末在心头暗自问着自己,没发现在这一刻,他的心神竟全然被她所占据。</p>
少年的心,在听闻了这件事之后,便上下起伏不定。有了希望,知道这个女子和自己可能有的羁绊,他便安稳不下来。</p>
热热闹闹的新年,已经没剩下几天。</p>
这个时候,京里大大小小的商铺都陆续开了,掌柜伙计们盘点着店铺里的货物,为新年新张做着准备。</p>
广盈货行里,季泗水将柜台里的货物查看了一遍,才回转后宅,跟韩娘子商议道:“我思虑着,做一份册子出来。”</p>
货行主要考验眼力,对京里时兴物件的理解和把握。而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每一样都是精品,很多都只有一两件,卖掉之后就找不到另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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