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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能多撑一些时候,但有些事情却由不得我。”乔夫人语气极其艰涩,道:“你见过诗曼吧?”</p>
司岚笙点点头,陆诗曼已在乔家住了两年,她怎么会没有见过。这一刻听她提起,心头倏然一惊,想起一种可能性,问道:“你是说?”</p>
乔夫人面色发白,道:“在你面前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她住在乔家,就是为了等着我的位置。”</p>
陆家是世家大族,在先帝清洗时,在京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但是,缓了几年后,又借着和京中重臣联姻的机会,送了几名子弟出仕,在各州府为官。</p>
先帝也不能将世家逼得太狠。若是惹得他们联手反扑,新建立的高芒王朝说不定就会受一次大创。也就默许了像陆家这样的小动作,只要他们不超过底线就行。</p>
所以,陆家好不容易和乔家联姻,交换了利益,怎么会因乔夫人的死,而断了这根在京城的线?而乔家,也不会放弃陆家带来的好处。</p>
陆诗曼的到来,正是乔夫人诊治出重病难治之后,乔、陆两家共同默认的结果。</p>
没想到的是,乔夫人牵挂着儿女,在精心调养下竟然生生的撑了这几年。但陆诗曼的年纪却越发大了,再等下去就该有人说闲话了。</p>
今年从陆家来了人,为乔夫人带来了陆家家主的信。看了信,乔夫人便知道,这定然是陆诗曼的父母着急了,在背后施加了压力。</p>
看着她苍白脸色中透出的潮红之色,司岚笙温言宽慰道:“你想开些,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p>
“你不明白,对于家族来说,我们这样的女子随时可弃。”陆诗曼羡慕的看着司岚笙,低低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p>
“我的病眼看是治不好了,多拖两年只会拖走了诗曼的青春。”乔夫人的面上浮现出讥诮的神色,笑道:“既然已经成为弃子,不如早些让路,这样还能换来家族对我儿女的支持。”</p>
“怡沁……”着急之下,司岚笙唤出了她的闺名。世家大族的凉薄无情,让她心底直冒冷气。</p>
“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乔夫人悲叹道:“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要将萱丫头托付给你。泉哥儿我看了两年多,交给他我放心。何况,还有你这么好的婆婆。”</p>
“你放心,萱丫头的性子虽然天真了些,但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学管家之术、女红针线。她够资格作宗妇长媳,但我看重的是方家的门风。”说到这里,她眼里满是骄傲。</p>
司岚笙心头发苦,乔夫人已经把话挑明,无论乔彤萱和方梓泉的婚事成不成,方锦晖也不能进乔家的门了。</p>
兄妹互嫁,是为换亲。在民间还偶有发生,但在他们这样的门第,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出现。</p>
她犹豫片刻,叹道:“说什么方家的门风,前些日子都传我们卖女求荣了。”她同情乔夫人的遭遇,但两家联姻是大事,她也不能因为同情,而答应下来,便设法拖延。</p>
看见司岚笙眼底的犹豫,乔夫人撑起身子,嘭地一声便跪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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