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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爷将方锦书被先皇太后托梦一事讲了一遍,道:“皇上命我着手此事,让方家闺女入净衣庵为英烈皇太后祈福。”</p>
“她不是宗室血脉,以臣女的身份进入净衣庵。这种特例,委实有些难办。”</p>
“适用什么份例?太妃的,还是公主的?该用什么身份进去,祈福多长时间,诸如此等等,都是个难题。”</p>
“就怕一个不好,引得御史台进谏,群儒攻之。”</p>
端王爷说出他的难处,吴尚书道:“你且容我想想。”</p>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没想到方家闺女逃出来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英烈皇太后身份尊崇,既然皇上已经允了,宗正寺若是没把这件事办好,少不得会挨批。</p>
不过,若是抛开那些身份不谈,方锦书去净衣庵是件好事。</p>
思忖半晌,他斟酌言辞道:“当今圣上是一代明君,万事敢为天下先。”</p>
庆隆帝继位以来,借大清洗之机,办了好几件前所未有的大事。他不是守成的帝王,而是锐意进取,一心要超越先帝的君王。</p>
“方家闺女这件事,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吴尚书问道:“王爷您是怎么打算的?”</p>
“本王想着,她既然是臣女,那宗室的一应份例就都不适用。干脆让她在净衣庵领一个法号,带发修行一年,为先皇后诵经祈福。”</p>
“不妥不妥!”</p>
端王爷一惊,问道:“为何?”</p>
“王爷您想,她一个八岁幼女,因先皇太后托梦一事,入净衣庵祈福。可称得上忠义之举?”</p>
端王爷点点头,深有同感。</p>
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先皇太后托梦一事,她原可以不说出来。就算说了,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净衣庵与世隔绝,一名官宦家娇养的闺阁女儿,能吃的了那份苦?</p>
“既然如此,想必在皇上心头对她此举是颇为欣赏的。但到了王爷这里,她却成了带发修行的女修士,王爷您说是不是不妥?”</p>
端王爷一惊,忙拱手道:“吴尚书此言大善!”</p>
他凭直觉对这个条陈不满意,却又说不上来。幸好来了一趟尚书府,否则惹了龙心不悦,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p>
先帝已逝,他要想继续过他的富贵王爷日子,皇帝是万万不可得罪的。</p>
“还请吴尚书赐教!”有求于人,在言语之中他也谦恭了许多。</p>
“赐教不敢,我倒是有个主意。”吴尚书道:“既然她只是臣女身份,就不要变动,从英烈皇太后处着手。”</p>
“宣扬先皇太后过往功绩,并用方家闺女一事来告之天下臣民,英烈皇太后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高芒子民。”</p>
“如此,她入净衣庵为先皇太后净榻扫尘,诵经祈福以答谢恩典,就顺理成章了。”</p>
如果真想杜绝悠悠众口,将方锦书认作宗室的一名义女最稳妥不过,但这难免会引发更大的波澜。</p>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吴尚书揣摩圣心,不如顺势赞颂英烈皇太后的功德,一举两得。</p>
端王爷抚掌笑道:“善!大善!”</p>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这一趟,本王没有白来。”他郑重许下承诺,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若遇到我可以帮手的事,尽管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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