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三节 河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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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台城可能也不必失陷，甚至说不定此刻汉军已经在轮台塞下庆祝胜利了。</p>

说到底，历史局限性害死人，自私心害死人。</p>

国战之前，还在计较个人利益得失，简直又蠢又坏！</p>

天子却是看着张越，试探的问道：“卿觉得，如今令居之事，该如何……”他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说法：“使国库可以挽回些损失？”</p>

这位陛下，对于钱财的疯魔程度，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了。</p>

没办法，这几年来，国家财政赤字，大的和窟窿一般。</p>

特别是今年，河西双线作战，国内又在大兴土木。</p>

国库已经被掏了个底朝天。</p>

本来，张越漠北大捷，让国家财政宽裕了许多，但，河西战事一起，漠北所得全部填进去还少了。</p>

少府和大司农，将上林苑的铸钱利润与盐铁收入、海官鱼盐之入、田税、缗钱都拿了出来，但还是不够。</p>

最后没办法，只好将原本准备拿来修茂陵，宫室以及赏赐宗室外戚的资金都挪了出来，才算勉强维系住了收支。</p>

但，到了这一步，国库和内库，都已经穷的可以跑老鼠了。</p>

下半年，引淮入汴工程的开支，少府和大司农都还不知道去找谁呢？</p>

轮台战事的抚恤、开支与赏赐，更是不知道该从哪来找钱？</p>

要不是有张越这个指望，天子甚至已经打算加征算赋或者找商贾打秋风了。</p>

大不了，再来一次告缗，增加口赋。</p>

张越听着，仔细想了想，然后道：“陛下，臣或许可以试试让令居之战扭亏为盈……”</p>

“扭亏为盈？”天子从未听过这个词汇，但莫名的一听就意动起来，兴奋起来，他马上问道：“将军计将安出？”</p>

张越于是坐正，道：“臣闻河湟之中，水土肥沃，沃野千里，今令居俘虏数万，投诚羌胡无数，不若陛下以其为力，而开河湟之地……”</p>

“若是经营得当，可得耕地百万亩，岁收粟米数百万石之巨，得赋税数千万！”</p>

“此外，臣早闻羌人善牧高山之羊，其羊绒、羊毛，皆可做毛纺之用……”</p>

“西海之中，羌胡何止百万？”</p>

“若驱羌人而捕之，以其为河湟之奴，开河湟之土，必可泽于后世子孙！”</p>

嗯……</p>

现在的河湟地区，可不是后世那个水土流失严重，开发过度的青海、甘肃。</p>

而是一个自然风景秀美，植被茂盛之地。</p>

虽然黄河日复一日的冲刷着沿河两岸的土壤，导致水土流失不断加剧。</p>

但总体来说，情况可控！</p>

况且，张越还有空间，空间里早已经在培育着一种从漠北找到的胡杨树。</p>

经过培育后，这种胡杨树，变成了一种专门牢固水土，根系发达的植物。</p>

此外张越还可以在当地选择几种适合的植物，进行定向培育，使得它们可以有效的稳固水土。</p>

若是可行，那么，一旦成功，则黄河的水患威胁，或许可以减少一大半！</p>

只要上游的泥沙减少，那么中下游的泥沙含量肯定会大大减少。</p>

没有了泥沙，黄河淤积导致的溃堤风险就降低了N倍。</p>

天子听着，也是意动不已。</p>

因为这个方案确实很不错，也很现实，但问题是……</p>

钱呢？</p>

无论是组织羌人俘虏开发，还是各种基础建设，都需要钱啊！</p>

所以，天子轻声问道：“将军可知，如今国库，恐怕拿不出什么钱……”</p>

张越听着，笑了起来，拜道：“陛下，此事何须国库出钱？”</p>

“陛下只消准臣三条，那么臣愿立军令状，可令国家不费一分一毫，而坐收河湟之利，甚至得利无数！”</p>

天子一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当下便道：“若将军果能如是，休说三条，三十条，朕也愿给！”</p>

只要能赚钱，这位陛下才不在乎什么节草、世人的看法呢？</p>

就像他当年所言：盖有非常之功，必用非常之人！翻译过来就是：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p>

至于其他的？</p>

管他呢！</p>

顶着天下压力和议论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干过！</p>

前有建元新政，后有元光开战以及独尊儒术，再有元鼎算缗，酌金事变。</p>

除了建元新政失败外，其他每一次都把全天下的贵族地主既得利益集团按在地上摩擦？</p>

败犬的哀嚎什么的，他才懒得听！</p>

张越拜道：“臣请陛下，许河湟无限田之策，贵族官吏商民，皆可往之开垦，其所垦之地，如商君‘垦草令’故事……”</p>

天子听着，想了想，道：“朕许了！”</p>

不就是不限兼并嘛？</p>

河湟那边本来就没有什么汉室官府，本质是一块藩属的领地。</p>

从前月氏人在那里，还不是爱怎么玩怎么玩吗？</p>

如今，准许汉家贵族商民前往当地开垦，并鼓励他们开垦，允许他们按照商君垦草令，圈定开垦的土地这种政策在制度上和法律上没有问题。</p>

本质，那边就不属于汉土，汉家并未在当地真正行驶过管辖。</p>

“其二，臣请陛下许河湟士民百姓，无夷狄奴婢之限，并许其十年内免其夷狄奴婢算赋！”张越再拜。</p>

天子同样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道：“朕允之！”</p>

“臣请陛下，明诏天下，将此两制，宣于竹帛之中，明其五十年不变之法！”张越深深的再拜：“若能如此，臣便愿立军令状，不费国家一分一毫，而收数万万之费！”</p>

若有这样的政策，都还不能鼓动天下的贵族和商贾去河湟囤地、开庄园。</p>

那张越觉得，这界商贾与贵族简直是太善良了。</p>

实属带善人！</p>

因为，他的那两个建议与最后的五十年不变之法的明牌承诺，加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不啻于明确告诉所有人——你想当占地万顷，奴婢数万的大地主吗？</p>

你想做数万人之主的土皇帝吗？</p>

来吧，一切的梦想都在河湟了。</p>

更不提，张越本人，还有着一个金字招牌的光环在。</p>

只要明确了，河湟开发将由他主导，哪怕是傻子，恐怕也会在看到这些条件马上就变卖家产，前去河湟淘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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