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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倒霉,还以为是个好差事呢,原来是到这偏远的山道去传个话”。</p>
次日一大早,陶朔就被管家叫了起来,还未来的及洗漱一番,这便要带着去见陈覃。</p>
还真别说,他的讲究还不少,这都是在京城时学的,虽说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家丁,但每日早上洗个手、搓把脸的习惯还是有的。</p>
‘这银子还真不是人挣得,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要叫我上路?’,跟在管家身后,陶朔心里十分的不快。</p>
客堂中,陈覃起的更早,不过人家早已被小妾的收拾干干净净,连头发都是重新梳了一遍。</p>
再看看桌上,还有点心、开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p>
“陶朔啊,昨晚休息的如何?听说你在城中那家酒楼点了不少菜,一个人花了一两银子的酒钱,你真舍得啊?”。</p>
经过重重‘考验’,陈覃现如今对陶朔还是信任的,只是今日这次‘差事’到底是不是考验,恐怕只有鬼知道。</p>
“托老爷的福,承蒙老爷厚爱,小的好久……没有吃过那么可口的饭菜了,所以……昨晚就吃多了些……”。</p>
陶朔微微上前道:“我爹常说,光吃不干不算好汉,小的是个有恩报恩的人,不知老爷有什么差遣,小的立刻就去做……”。</p>
陈覃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笑着对管家说道:“看看,要不说我看这小子顺眼呢,人家是一个多么懂得回报的人,再看看你们、府里其他的人,一整天就知道吃,吃完就忘了自个儿是干什么的了?”。</p>
管家连连笑意,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那些人……我回头好好管束管束,至于陶朔嘛……都是老爷调教的好……”。</p>
本是一桌不错的点心还有茶水,一大早的,怎么飘来一股马屁味儿?</p>
陈覃这话自然是说给陶朔听的,怎么说陶管家也是与他沾亲带故的,平日即便有些不是,但也没有到不可用的地步。</p>
这位昔日的户部侍郎很会笼络人心,但主要无外乎两点:给些小恩小惠的,而后便是大大用赞美之词,把人能往死了夸。</p>
反正,说句话又不要银子。</p>
陶朔笑而不语,他不想背个‘油腔滑调’的名声,反正这种场面客套话无非也就是那么几句,说来说去都是一个味儿,懒得重复。</p>
“今天要让你去一个地方传句话,赶天黑之前回来”。</p>
说了一通后,陈覃终于说到了正题:“路上不要太着急,但话一定要带到,稍后管家会详细告诉你”。</p>
说完这句陈覃便向一侧走去,就在他掀开门帘那一刻,陶朔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在画着嘴脸,妖艳十足。</p>
想必陈覃这个小妾,就是陶管家的那位亲戚吧?</p>
“陶朔啊,你可千万记住了,传完这句话就回来,多余的不要说,也不要问。当然,若是饿了渴了的,自会有人给你干粮和水的”。</p>
来到管家的房里,陶朔又有听管家一通唠叨。</p>
陶朔瞪大了眼,不由的后退两步:‘就……这一句话?’。</p>
管家点点头:“对啊,就这一句话,方才老爷不是说了吗?话传到后,赶天黑之前回来就行,到时还有赏钱哦”。</p>
陶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管家,按照方才说的路线,这么远的路,走这么长时间,就为了传一句话?’。</p>
在这样问下去,就要把戏演砸了。</p>
“好好好,这下小的我就放心了,这么好的差事,真是惊喜了”。</p>
陶朔笑了笑,就要走了出去,他有突然转身说了一句:‘若是今晚得了赏钱,定少不了要感谢一下管家的。此事……还是要小的单独向管家说……’。</p>
陶朔就这样出了屋门,管家笑眯眯的点点头,他对这个新来的家丁还是很满意的。</p>
莫说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话,这小子懂点规矩,而且还不漏声色,做的滴水不漏。</p>
不像某些人,到处乱嚷嚷,就怕别人不知道给了管家银子似的,陶朔是好样的。</p>
见陶朔离去,陶管家立刻来到陈覃的房里,听候差遣。</p>
‘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个的白眼狼,平日里说是多么的忠心,一旦有点风吹草动,都他么比兔子跑的还快’。</p>
陈覃骂了一通,便板着脸对陶管家说道:“若不是这些个白眼狼存有二心,老夫还要指望陶朔这个外人吗?还要招新的家丁吗?”。</p>
陶管家连连应承着,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陈覃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觉得昔日的亲随不可靠,这才用外人来委以重任。</p>
“有的时候啊,养了十年的狗,还不如一个外人,忠心这东西,有的时候看时间考验,但有的时候还是看人心,有的人就是跟着你一百年,临死的时候,还是不会与你同一条心”。</p>
陈覃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陶管家:“最近府里的人给我盯紧点,怎么说你也是自己家里人,不要让老夫失望啊……”。</p>
一句‘自家人’让陶管家老泪纵横。</p>
前些日子,大庭广众之下,被陈覃好好训了一通,他还以为老爷不要他这个沾亲带故的管家了,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他这个管家可以重用啊。</p>
‘老爷说的这句话,让我惭愧万分啊,若是老爷不嫌弃,就是卖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会全力为府上看家护院,绝不会……’。</p>
一激动,管家觉得有些词穷,正欲抬头想请陈覃安慰两句,却见眼前早已没了人影。</p>
哎,这一番‘声情并茂’算是白演了……</p>
陶朔来到院中,四下里望望,除了打扫院落的家丁外,再不见其他人,比平常冷清了许多。</p>
陶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急忙转身向马厩走去。</p>
“哎,等等,你干什么呢?”。</p>
负责管马的家丁见状急忙追了过来,上前就将陶朔横道拦住:“要马,要管家吩咐过才行”。</p>
这个管马的家丁是个年纪稍长者,来府里的时间久了些,但这些日子下来与陶朔的交情还是不错的,挡住归挡住,却没有多少怒色。</p>
他再次解释道:“没听管家说你今天要马呀?怎么着,要出去啊?”。</p>
陶朔今日的‘差事’务必是要保密的,这一点陈覃早已吩咐过,管家更是再三叮嘱,他自然不会对一个管马的家丁透露半句。</p>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都差点忘了,大概是昨晚梦游了,这就想骑骑马,倒把府里的规矩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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