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这酒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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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位公子举止得体、出手大方，我也闲来无事，那咱们就说道说道？”。</p>

两只鸡腿、一盘熟肉、半壶老酒，赖大头又自己为自己盛了一碗参汤，那叫一个吃的痛快、喝的舒坦。</p>

酒还不太足，饭是饱了，此人饭量、酒量俱佳，属于‘能吃能喝’型的。</p>

是该说说他的‘高论了’。</p>

毕竟人家这顿饭是不能白吃的：既然做了这说书人，就要有个说书人的样子。</p>

平日里当着大伙的面，今晚就给眼前这位‘客官’一个人说说了。</p>

“就说三国吧，流传的故事可多了，民间的有、书里边有，口口相传，也就大多变味了”。</p>

啧啧，再饮一杯，赖大头嘴角微微咧道：“就说说，魏吴蜀三‘主公’曹操、刘备、孙权吧，公子觉得他们三人谁更胜一筹？”。</p>

还真是个不将自己当回事的落魄书生，张口就来。</p>

仲逸望望四周，此时虽说比之前用饭的人少了许多，但零零散散还有人来回走动的。</p>

再看看对面的铁匠铺、大药铺都还没有关门的意思，仲逸只得懒懒的说道：“这样吧，咱们换个地方，去找个包间，好好说说？这里人来人往的，总归是不便的……”。</p>

赖大头眼睛突然一亮，向四周瞅瞅，见并无人朝这边望来，便又笑了起来，眼睛也眯住了些，这一顿饭也吃了些时间，大家的兴趣也都散的差不多了。</p>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为了听他说一段书，而特意叫这么一桌酒菜的。</p>

‘也罢，想不到公子还是个心细之人，倒是我这个大头恍惚了这么一嘴子’。</p>

赖大头边说边收拾桌上的酒菜：“不就是说说民间故事吧，放心吧，这里的掌柜还给我几分面子，就不必多虑了吧？”。</p>

好吧，说归说，他已将一盘下酒菜、一壶好酒端在手里：“包房就不便花那些银子了，如果公子不嫌弃，到我住的那窝去，如何？”。</p>

‘窝’？这倒似乎是个很贴切的词儿，仅是看他的装扮，仲逸便不由的皱皱眉。</p>

这读书之人最怕没个能说上话的，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尚且不说，能说到一块的人，还真不好找。</p>

饭吃饱了，赖大头想‘痛说一番’的馋虫，又被勾起来了。</p>

“走吧，没有你想的不堪入目，毕竟是人住的地方嘛，这里是酒楼、大酒楼嘛，再差能差到那里？”。</p>

见仲逸还愣在那里，赖大头便向他做出一个邀请的举止，也算是一种回礼。</p>

似乎说的有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p>

屋子不是很大，还算干净，里边陈设不多，反倒显得更加的整齐一些，还算过得去。</p>

至少，仲逸之前想到的‘异味’是没有的，果真是酒楼的房间，伙计们收拾的还行。</p>

谁说赖大头的书都扔了？这不还有几本吗？</p>

仲逸准备随手翻阅一下，却被他制止道：“若是公子觉得这里还行，就坐下与我小酌一番，再无旁人，好好说道说道”。</p>

‘哦，还是那魏吴蜀、曹操、刘备、孙权？’。</p>

赖大头果真酒瘾不小，除那一整壶酒外，连之前喝剩的半壶都带上了。</p>

一张方木桌，有酒有肉，二人就这么围桌而坐，用来打发时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p>

‘这还要说吗？’。</p>

仲逸接过酒杯，不由的说了一句：“从先生的说话顺序就能看的出来：魏吴蜀、曹刘孙嘛，你这不都排好顺序吗？”。</p>

赖大头眼睛瞪大，似有不解。</p>

都是他之前的话：魏吴蜀，应该对应的曹、孙、刘嘛，为何说人名的时候，刘备就提前了呢？</p>

“那么说来，公子认为刘备比曹操更胜一筹？或者说孙权又该是什么位置呢？”。</p>

赖大头显然不再是说书时的那般滔滔不绝，他早就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那种‘学问’气息。</p>

“这要看怎么说了，若从当时的人口、地盘，以及三者的结局来看，似乎曹操更胜一筹”。</p>

仲逸笑道：“这话又说回来了，最后统一三国的可并非他们，而是司马氏，这难道要归于曹操的‘功劳’吗？”。</p>

咳咳，赖大头被酒呛了一下，平日里说起这种事，那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别人只有听的份儿。</p>

即便有人插嘴，也是‘快讲啊、快讲啊’之类的催促之语，像仲逸这样‘不按常理开口’的，倒真是个意外。</p>

‘说说看，刘备哪方面超过曹操了？’。</p>

赖大头干脆放下酒杯，生怕那句听不清，就接不上仲逸的话茬似的。</p>

“这还要说嘛？方才已经说了，若是从最终结局来说，其实都一样”。</p>

仲逸继续道：“可是，东汉末年至今一千多年过去了，后人又是如何评价的呢？”。</p>

这个？赖大头微微一动，欲言又止。</p>

“抛开各种传说，你觉得呢？”。</p>

这一刻开始，仲逸似乎倒成了说书人，赖大头只有听的份儿。</p>

只听仲逸继续道：“这个话题太大了，见仁见智，或许每人站的角度不同、认知不同，我们把酒言欢……，就……不说这些了吧？”。</p>

赖大头不由点点头，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p>

“那么……，诸葛亮与司马懿呢？公子难道会说：诸葛亮更胜一筹了？”，赖大头似乎意犹未尽。</p>

仲逸微微摇摇头：“从短期看是司马懿，从长远来说，当然是诸葛亮了。没有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年纪而已……”。</p>

赖大头不说话了，他连干三杯，似乎那点意思全在酒上了……</p>

“好酒，不错，公子是个爽快人”。</p>

程默片刻，赖大头叹道：“也许我不能完全苟同你的观点，但我对公子不为世俗左右，既能读书，又能懂得悟道书后之事，这一点无话可说”。</p>

‘干了……’，这一杯，二人是无论如何要碰一杯的。</p>

此刻，仲逸大致明白了一点：这个赖大头似乎也是个‘不太安分’的读书人，加之他举止随意、口无遮拦，这种人往往是最难中科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