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羊脂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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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便是笑声、骂声、叹气声，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一个紧张场面。</p>

袁大头看着屋内乌烟瘴气，他却丝毫不嫌弃，抓起桌上的一只大碗，从缸里舀出一碗凉水来，脖子一仰便下了半肚。</p>

“袁头儿，今儿个是怎么个玩法？”，一个又黑又胖的汉子笑道：“可不能打白条啊，街邻街坊的，平日里弟兄们处的不错，可这赌场无父子……”。</p>

小黑胖的话还未讲完，却见袁大头将水碗一把扔到桌上，碗中所剩之水顿时溢到桌上，他也不予理会，张嘴便道：“放你娘的臭屁，老子什么时候打白条了？”。</p>

众人睁大了眼睛，只见袁大头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来：“废话少说，全押上，老子今天定要翻本”。</p>

“好，袁头儿这是发财了？”，那黑胖子笑道：“押大押小？押定离手，多押多得喽……”。</p>

众人望着袁大头，只见他犹豫片刻，最后狠下心来：“押大，老子最大，就押大了”。</p>

其人见状，纷纷也跟着下注，这几日来，这袁大头的手气一直不错，就当是沾沾手气了。</p>

那小黑胖笑道：“好，袁大哥最大，那里都大，嘻嘻……”。</p>

一阵刺耳的骰子与瓷碗撞击声之后，众人的眼光细细的盯着那只又黑又脏的瓷碗，如同等待揭榜的学子一般。</p>

只见那小黑胖尖叫道：“四五六，大……”。</p>

看来今儿个手气真不错，第一把就赢，想着又能大捞一把的袁大头立刻来了兴致，都是经常一款聚赌的老熟人，他也干脆光起膀子投入其中。</p>

俗话说，这十赌九输，可偏偏好赌之人不信这个理儿，越赢越想多赢，越输越想翻本，就是不会罢休。</p>

这不？刚刚连赢几把的袁大头的手气立刻败了下来。</p>

不大会的功夫，除了将那之前所赢之银全部输掉外，就连随身仅带的银子也给输掉了。</p>

“袁头儿，银子都输光了，要不今儿个就到这儿吧？”，那小黑胖放下瓷碗，动动脖子、扭扭腰，这掷骰子也是个挺累人的活儿。</p>

赌意正浓的袁大头那里肯善罢甘休：“不行，继续赌，老子有东西”，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犹豫半天，几次欲收回，却最终还是放到桌上。</p>

想必此物对他还是颇为重要。</p>

“原来是块玉石啊，可这？？”，小黑胖为难道：“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弟兄们也不懂这玩意啊，不过看这品相还不错，就按五两银子折算，如何？”。</p>

袁大头一听此话，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立刻冒起青筋：“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没见过银子是不是？看好了，这可是羊脂玉，光是装玉的盒子都不止五两”。</p>

众人立刻纷纷凑上前来一睹真容，却见袁大头立刻将玉攥在手里，只露出一半：“看好了，袁家祖传，租传的，最少可抵一百两”。</p>

“嗨，啊？”，众人一阵唏嘘声，而后纷纷摇头散开，嘴里念叨：“你这是明抢啊，不玩了，不玩了……”。</p>

袁大头见状急忙将此玉收起，心中似乎倒有几分欣慰来：“不识货的东西，不赌也好，要是真赌输了，真会心疼死的”。他缓缓穿好衣衫，将碗中的凉水喝完，便骂骂咧咧的走出院门。</p>

……</p>

来到街上，袁大头心情糟透了：这个月刚从衙门领的那点银子都输光了，家中那母老虎非吃了我不可，不过上有老母，下有幼儿，确实要吃饭啊，手气怎么就这么背呢？</p>

万般无奈之下，袁大头想到一个主意：“何不找家当铺？将此玉当成现银？所得之银交给娘子，就说是从衙门领的，剩下的还可继续赌，翻本之后再将它赎回来”。</p>

想到这里，袁大头的心情立刻好了许多，这一带他太熟了，前面就是一家当铺，有些年头了，想必那掌柜也是识货之人，定不会少给他银子的。</p>

“吆，这不是袁头儿吗？今天怎么这么悠闲，一个人逛街呢？”，路上迎面一个熟人向他打招呼，袁大头只想着银子的事，这才缓过神来：“哦，今天不当值，随意走走，走走……”。</p>

“不行，不行”，已到当铺门口的袁大头眼睛滴溜溜转：“此处多熟人，若是让别人知道好说不好听，况且当铺掌柜也住在附近，万一说漏了嘴……”。</p>

如此一想，袁大头便开始转悠，他心里想着：离此处远一点，最好是新开的当铺，大一点的更好，不然付银子的时候肯定会抠抠嗖嗖的……</p>

良久之后，那双焦急的双脚终于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袁大头抬头一看，只见门头四个大字：若一当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