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蛛丝马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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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被日军攻占以后，这座千年古城百业萧条，除了一些象娼馆、烟馆之类的场所，出现了畸形的“繁荣”以外，劫后余生的人们大都深居简出。尤其是女人，普通人家的妇女，多半时候都躲在家里。那场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使南京民众创深痛巨，对侵略者恨入骨髓。</p>

很多妇女在必须出门的时候，故意尘头垢面，遮掩原有面容，以免引起鬼子的汉奸的注意，躲避伤害。但也有一些另类情况，有些女子浓妆淡抹，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这种人往往与日本人有牵连，或是出没于风月场中，自甘堕落。老百姓见了，就悄悄在背后戳脊梁骨。</p>

这天午后，太阳烤着街道，象下了火，一个打着花伞的女人，沿街走来，高跟鞋踏在马路上，发着有节奏的“咯噔”声。这人抹着浓妆，穿着中国式的旗袍，梳着日本式的发型，看不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丫环模样的小姑娘。挎着一个竹篮子。</p>

前面的时髦女人是惠姐，后面的小姑娘是腊梅。</p>

惠姐一副神气活现，趾高气扬的模样，旁若无人地扬着脖子向前快步走。路上遇到的行人，都躲得远远的，还有人走远后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吐一口唾沫，悄悄骂上两句。</p>

偶尔遇到路上的巡逻队、警察宪兵之类，都把她俩视为“自己人”，不加检查和盘问，两个人一直走向城外。腊梅小声说：“姐，今天街上的狗，比往常多。”</p>

“是，我也发现了，可能有事。”惠姐观察着四周的街巷，一队黄乎乎的士兵，又一队黑乎乎的警察，匆匆地持枪，小跑着从前面跑过。</p>

“嘀——”凄厉的警笛声，从远处响起来。</p>

“快走。”惠姐加快了脚步。一会功夫，大街上的敌兵象疯狗似地乱窜着，远处，传来一两声沉闷的枪响，腊梅说：“不对呀，今天怎么了？要搜捕么？”</p>

“不管他。”惠姐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冷眼看着那些匆匆跑过的敌兵。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一堆鬼子汉奸，城门也关闭了。</p>

一个持着长枪的和平军门岗，伸长了脖子喊道：“喂，不准出城。戒严了。回去回去。”</p>

惠姐象是没听见，径直走到了城门前。</p>

“小姐，戒严了。任何人不准出城。”那门岗看惠姐的打扮，说话挺客气。惠姐面无表情，洋洋不睬地迈着懒散的步子走过去，“戒严了？我怎么没听说呀。”</p>

旁边拿着三八枪的鬼子把眼睛一瞪，“不准地干活。”</p>

惠姐眼皮不挑，从身上拿出一个蓝色封皮的证件来，用两根手指夹着，在门岗和鬼子眼前晃了晃。门岗伸着脖子看了两眼，似是没看清楚，伸手去拿，却被身边的鬼子一把拿过去。</p>

鬼子拿过证件，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摇了摇头，把证件还给惠姐，“不行的。”</p>

“太君……”惠姐还想再试试，鬼子却已经瞪起了眼睛，“通行证的，也不行。开路。”</p>

看意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惠姐失望地摇了摇头，将头一摆，便要转身，这时候从鬼子身后，转过一个穿着白纱短衫，斜背盒子枪的汉奸来，一伸手，拦住了惠姐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姐，请稍等，您的通行证，请给我看看。”</p>

“干什么？太君刚才看过了。既然不让出城，我不出就是了。腊梅，咱们走。”</p>

“请问小姐，”那汉奸依旧上来拦住她俩，“你的通行证，是不是我们特高课发的？是谁发给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