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盟主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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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宋，武林与政局前无仅有的连在了一起，重文抑武的社会，让武林很讽刺地在某种程度上依附着仕林。</p>

“一盟二阀三公子，四院五湖七剑派。”中的“四院”，即指考亭书院，象山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p>

这四大书院对大宋影响深远，不但文人荟萃，也藏了许多高手在内。</p>

五湖，则是指洞庭、太湖、彭蠡、洪泽、镜湖。</p>

七剑派，是武夷桃源剑派、建康秦淮剑派、潮州岭南剑派、琼州南海剑派、江陵青萍剑派、静江石林剑派、泸州醉仙剑派。</p>

在这几大势力中，“半袖”、“清镜”属于顾问级别，汗青盟游离于外，“三公子”代表着他们个人及其家族的政治势力，几乎不插足武林盟主的选举。</p>

因而历代盟主都出自“四院五湖七剑派”，基本上两年一轮，别无旁落。</p>

在本任武林盟主任职的两年中，每派，包括“一盟二阀三公子”，都要派出代表，呆在主事的门派中，帮助盟主处理武林中的各种纷争。</p>

三月十八，武林大会。将有新一任盟主选出。</p>

本届的盟主，乃是建康秦淮剑派第二代大弟子乔木林。</p>

而新盟主的侯选人则以考亭书院陆青竹、彭蠡三当家梅羽、潮州岭南剑派翘楚凌可畏三人呼声最高。</p>

各路武林人士散落在建康的角落里议论纷纷。</p>

论资历，那是陆青竹最老资格；论能力，谁也不能小看梅羽是女人；论口碑，凌可畏果然是后生可畏。</p>

但谁才会是最终的新一任盟主，还得看各大门派的议定。</p>

杏望楼。</p>

青二十七为青十六斟上酒。</p>

耳朵里充斥着酒楼人声、中间包含着对武林盟主花归谁家各式各样的猜想。</p>

青十六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p>

她手握酒杯望向窗外。</p>

秦淮河在窗下缓缓流过。</p>

一叶轻舟从远处顺流而行。</p>

“十六姐一点也不关心谁会当盟主。”青二十七在心里迅速下了这个结论。</p>

她自己呢，不是不关心谁会当盟主，而是心里一直有别的疑惑。</p>

终于，她忍不住试探地说道：“陆听寒不来武林大会，不晓得是否代表着‘半袖门’的其他人也不会来。”</p>

还是从她的任务说起吧，这是个容易挑起的话题。青二十七想。</p>

“你怎么看？”青十六斜睨。</p>

“会象征性地派个人来，但其实并不重视吧。”青二十七小心翼翼地道。</p>

青十六与她碰了下杯，继续引她说出自己的观点：“怎么说？”</p>

“陆听寒是‘半袖门’的重要人物。他本来要来，但现在不来了。——他不来的原因，不为私事，也不为他‘半袖门’的事……”</p>

青二十七一边说一边看着青十六的脸色。</p>

看她没有制止的意思，便又大着胆子往下说：“是为了战事……战事当前，区区武林，又算得了什么？”</p>

她不敢对青十六坦白，自在废人谷见过毕再遇后，她对战事的担扰已开始逐渐取代了对武林大会的期待。</p>

“不过，一定也会有人以战事作为竞争筹码吧！”她继续说，“战或不战，朝中不也一直吵着么？”</p>

青十六笑了：“那么依你看，那三个最有可能做盟主的人，谁会做盟主？”</p>

青二十七脱口而出：“谁也做不了……”忙又收声：“一定……一定会很乱吧？”</p>

青十六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你真该问问陆听寒，他们半袖门支持谁当盟主。”</p>

青二十七一愣：“他又不关心，他的心思全在前线。”</p>

青十六正色道：“这也是一种意见。莫忘了，那是你的职责。”</p>

青二十七来不及羞愧，她径直说了下去：</p>

“明知道那是场好热闹，但也要认真地去纪录和分析各方的意见，这才是汗青盟的作用。你才出道，不会让你做太难的事。</p>

“你趁此机会，多多接触武林中人。要知道，消息来源于人脉。”</p>

她顿了一顿：“你就拿战事做文章，分析下你这两天接触到的人物吧。”</p>

青十六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青二十七对武林形势有了全新的认识。</p>

原来，与朝廷一样，武林诸门诸派对是战是和也有一定的倾向。</p>

三个热门的盟主候选人恰恰代表了三种倾向，考亭书院陆青竹主战，彭蠡三当家梅羽主和，而潮州岭南剑派翘楚凌可畏则代表了可战可和的模糊态度。</p>

以这三家为中心，不少门派自动聚合，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不抱团但对战事不置可否的小帮派。</p>

唯有二门阀依旧莫测高深，仿佛置身事外。</p>

走访两三天下来，青二十七对熙熙攘攘的武林人士产生了免疫力，不复当初的盲目兴奋。</p>

最高兴的事，已经变成了每天晚上与楚乐一白天天小果的见面会。</p>

他们的吵吵吵闹闹，于她是种亲近与放松。</p>

自与楚乐一同行，白天天就换上女装，不再做假小子打扮，平时楚乐一也以“小白”呼之，以此隐藏身份。</p>

一行三人住在秦淮河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p>

不过，就算是再不起眼，遇上了武林大会这样的盛事，一样挤满了武林人士。</p>

此刻已过了晚饭时间，楚乐一向来主张省钱过日子，因而并未像大多数自诩风流潇洒的江湖人那般，去找歌栈酒肆寻欢作乐。</p>

“有酒有菜！这不就行了！干嘛花那些钱——不过如果小白你想请客，我也不反对另谋高就正所谓人往高处走，花钱也不妨如此这般。哈哈哈哈……”</p>

白天天给他个白眼：“这一路都是我请你的，怎么不换你请我两次！”</p>

“这个……”楚乐一打了个哈哈，“这个嘛，考虑到你身份异乎寻常瓜田李下，要低调、低调……”</p>

于是这几晚，他们都在客栈的大堂点两样小菜下酒，酒菜简陋，胜在清静，但再清静，身周也还是有几桌客人。</p>

楚乐一边喝酒吃菜，边拿着当天的《武林快报》指指点点。</p>

前面几页，用相对内敛的篇幅介绍了三位武林盟主候选人；奇特的是，用更多的笔墨介绍了临安三公子。</p>

他们的家世、他们的事迹；甚至还有一位笔录人对他们的印象评价。这在《武林快报》中是很少见的情形。</p>

青八对杨石的评论很刺眼，几乎可以用“盛赞”来形容。</p>

不过，此人每次出场，都极尽华丽之势，但凡他做的事，一定会有完美结局，若不能预见好的后续，他断然不会去做。</p>

如此一来，在他身上发生的，必然都是好事，他的形象正面到无以复加，倒也不枉那些溢美之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