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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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梓俞也很好奇，暖阁里藏着的，究竟是哪位，能让新帝这么上心。看上去，顾容谨也并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所以也就没有立即退出殿外去。</p>

才用完药浴，苏瑾清的发梢还是湿润的，搭在清瘦的肩胛上。</p>

穿了身素白宽松的宫装，隔着很远的距离，只能依稀瞧见精雅白皙的侧脸轮廓。</p>

隔着重重的幕帐，卫梓俞的瞳孔却骤然收缩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p>

——这哪里是什么新宠，她……难道不就是苏瑾清么。一年前，他已经曾怀疑过这件事。只不过，最后皇上说棺木已经下葬，他才没有继续调查。</p>

难道……她真的又回来了么。卫梓俞的指尖重重的颤动了一下。</p>

但他也瞬间明白了过来。</p>

——顾容谨这么安排，也许分明是故意的。</p>

他让苏瑾清出现在他的面前，却又不说出她的身份，即使生的一模一样，但谁也不能说出她就是前丞相。顾容谨大可用一手偷云换月，将她光明正大留在自己的宫中。</p>

谁也不敢置喙什么。</p>

因为她是不是苏瑾清，全都是顾容谨说了算。</p>

今日故意当着他的面将她叫出来，除了挑衅的意思，更多的，不正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么？！</p>

下意识走过去，卫梓俞挑起了帷帐，书房那边的一幕幕落入眼中。</p>

旁侧的内侍连忙低声叫住他：“卫大人，您这是做什么！陛下正传唤太医，旁人都要避嫌才好。”</p>

卫梓俞嘴角一抽：“你们陛下都没有说，我还需避嫌什么？”</p>

在御案旁侧，顾容谨满目柔和，微微俯下身。指尖搭在她的脉息上，轻声交谈。那样的图景，哪里像什么君臣。</p>

卫梓俞的脚步下意识顿住，刀鞘不小心撞击到梁柱上，发出沉闷的声音。</p>

顾容谨显然已察觉了他的存在，抬起头来，抿了一下唇：“你还有什么事么？”</p>

卫梓俞指尖一僵，缓缓的走过去，目光一直落到那位清雅的少公子身上，心里发紧，但她却一眼都没有看过来。</p>

“陛下，臣只是斗胆想问一句，您不觉得，这位公子，长得像极了一个人么？”卫梓俞嘴唇动了动，喉咙发紧:“方才臣竟以为见着了故人，所以神思难平，多看了几眼。”</p>

顾容谨淡淡道：“天下容貌肖像之人这么多，你也要一一查清么？他是老宁王府的恩人，朕自然该多加留心。”</p>

“敢问陛下，是何姓名？”卫梓俞仍然不肯放弃。</p>

顾容谨淡淡看了他一眼，内侍监见着如此情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低声提醒：“卫大人，这些话，您怎么能当着陛下的面儿问呢！”</p>

卫梓俞紧绷着唇，唇线苍白，一点没有要认错的意思。顾容谨平静的接过话来：“萧氏后人，陈州人。与你想的那人，并毫无关系。”</p>

苏瑾清嘴角一抽，也没有否认。</p>

见着了苏瑾清毫无波澜的反应，卫梓俞默了默，手里握成拳，终于忍了下去：“臣知罪。是臣冒失了。”</p>

他在朝堂上和她争了这么多年，明明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苏瑾清。</p>

但是因为顾容谨的原因，却不能相认。连叫一声故人的资格都没有。</p>

看来，顾容谨是铁定打算隐瞒她的身份了。</p>

反正她是孤儿，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不也是看她的师父一句话么。</p>

顾容谨并没有继续与他多说的意思，挪开了视线，吩咐道：“朕交代你的事情，也好好去办吧。旁的事情，都是朕的私事。你身为人臣，原本就没有资格过问，明白了么？”</p>

卫梓俞的身子原本紧绷着，听着这句话，反倒轻松下来。</p>

他都记不得半刻以后，是如何魂不守舍退出大殿，看着华贵的隔扇缓缓阖上，终于把所有东西都隔绝在了身后去。</p>

待到卫梓俞完全退出，苏瑾清才垂眸，轻声说：“陛下为何要引我与卫梓俞相见。您心里明明清楚，他有多熟悉我。”</p>

顾容谨捋了捋她微湿的长发，顿了一下，声音很沉：“朕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早晚都是要出去的。与其等着那个时候被人问起来，还不若朕主动告诉他们你的身份，以此堵住他们的嘴。不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