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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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谨抿了抿唇，挪开视线，道：“并非什么大事，你先走吧。”</p>

苏瑾清正准备行礼，却现师尊的一袭白衣已消失在了街巷的尽头。</p>

师尊一定有心事，否则不会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宁樱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今夜行事，她绝对没有逾越半点规矩。师尊的底线，更是丝毫没有碰。</p>

否则，锦衣卫的镇抚司，也绝不会安然无恙。</p>

顾容谨为何就不高兴了呢。</p>

不远处的锦衣卫诏狱，即使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能叫人不寒而栗。</p>

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影步入诏狱，最终消失在深处。而他周遭驻防的锦衣卫，都在无意识中倒下，连半分异动都不曾察觉。</p>

“顾郎君。”越渐离微微睁大了眼：“您竟亲自来了。”</p>

“我答应过谨清，抱歉，未能及时带你离开。”顾容谨屈膝下身，语意温和：“如今前来，是专程带你出去的。”</p>

“公子可曾平安？”越渐离涩声问。</p>

顾容谨垂着眼眸，轻轻“嗯”了一声。</p>

这座令人闻风丧胆的牢狱，四处都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连烛火都显出几分诡谲来。而顾容谨那张淡雅俊美的脸，简直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p>

所以越渐离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顾容谨这样的身份，为何会亲自来这样的肮脏之地。</p>

他凝视着越渐离，一字一句道：“但在此之前，我要你写一份陈情供词。你此番出现在镇抚司，并非是丞相所指使，而是长公主府的栽赃。”</p>

“这……”</p>

转瞬的惊疑后，越渐离终于明白。自己出现在锦衣卫，必定会成为卫梓俞告公子的铁证。而公主府向来与锦衣卫沆瀣一气，趁机削弱长公主的势力，一箭双雕。</p>

“敢问郎君，然后应怎么做？”他有些急。</p>

顾容谨挪开视线，淡淡道：“你放心，一旦离开金陵，便江湖之地。有蜀山的倚仗，无人敢动你分毫。”</p>

“我明白了。”越渐离握了握拳，下定了决心：“我会离开金陵。只是……属下护卫丞相多年。公子体弱，日后……还请郎君多加照应了。”</p>

他跪下，叩头行了一礼。</p>

“你不必担心。”骤然间，顾容谨眼底漾起一丝波澜。站起身来，淡淡打断了他。</p>

牢狱的烛火映着顾容谨的侧脸，浓黑狭长的眼睑又点着些许细碎的光。此刻他唇线紧绷，目光深深，引得人几乎快要陷进去。</p>

“——苏瑾清是我的弟子，我自能看护好她，你就不必费心了。”过了许久，他轻声开了口。</p>

顾郎君向来待人有礼，可这话怎么听都暗藏机锋。越渐离喉间一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噤声。</p>

顾容谨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无事，让他起身。</p>

司药舫他是听闻过的，是王府一早布下的产业。父王去世后几经流转，又到了蜀山门的手中。</p>

作为掩饰之所，司药舫经营的并非是常见的货物，而是士族难得一见的珍稀之物，包括药材，玉石，运往南疆或边陲。即使御用，也难以与之相较。常人见不到，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p>

而据下头人回报，如今只算是明面上的账目，也可算是富可敌国。税款巨大，即使是官员来了，也免不了毕恭毕敬。</p>

但长在蜀山，顾容谨不会亲自打点这些，不过是用这个地方来掩饰自己的身份罢了。</p>

沈长攸带顾容谨上了马车。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车帘，借着稀疏的月色，顾容谨向外看了看。</p>

是一座华贵府邸。</p>

周遭侍卫无数，封锁得密不透风，不难瞧出主人地位如何尊贵，且恩宠深重。</p>

喉结上下滚了滚，顾容谨怔然道：“想必这便是陛下的宠臣，苏丞相了。”</p>

沈长攸的脸上却全是愤恨之色：“不错，一个佞臣罢了，留下的全是祸名。这些年皇帝只听他的，在他的挑唆下，竟将朝野上的事情都交给了他。”</p>

顾容谨面色微微一僵，无意道：“可我听闻他年少入朝，一身病骨，走到今日，想必也极为辛苦。”</p>

沈长攸冷哼一声：“那不过咎由自取。丞相时常挑唆陛下处置重臣，他是皇帝的人，舫主行事，必要避开苏丞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