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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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蟹蟹　　那个时候，只有一人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听闻这个人, 就是天子近旁的“宠臣”。皇帝暴虐多疑了这么些年，最后也栽在他的手里。</p>

“如今时疫肆虐, 无药可医。”他对皇帝上谏：“医官曾断言，世子的血可为药引，臣恳请陛下，网开一面。”</p>

皇帝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放下折子，斜睨着眼道：“爱卿从前从未替谁求过情，今日为了这与你关系不善的世子，为何也破禁了？”</p>

他微微顿了顿, 淡声道：“但凡对陛下有益之事, 臣不会隐瞒。”</p>

云里雾里的，皇帝就准了这人的话，无非只是无权无势的世子而已。一只仰仗他的鼻息才能存活的蝼蚁, 哪里值得他去注意呢。</p>

但是宁王血脉得以保下一条命来, 对那位进谏的少臣总归心怀感激。</p>

顾元珏一直尾随, 想赶上他的脚步。借着朦胧的光影，他的视野才终于清晰起来。</p>

“先生, 请留步！”</p>

他走得很急, 身着雪白的大氅, 逆着光, 墨黑的长掩住清隽俊秀的脸庞。身子单有些薄，似乎随时都能融化掉。</p>

穿过了冰凉的重重宫阙，顾元珏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p>

气若游丝，淡如冰雪。</p>

就是身负恶名的内阁之，陛下身边的那位宠臣。</p>

他正在派人向百姓分时疫所用的兰芝草，听不见旁的声音。而在丞相府中，御史台告丞相的文书堆积在桌案上，一叠又一叠，似是永远烧不尽的干烛。</p>

这样的人，都不像是那个世人口诛笔伐、清君侧的奸相了。</p>

紧接着，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在慢慢消失，又恢复成了顾宅的庭院。</p>

只有一刻的记忆，却像是把什么都变得通透起来了一般。</p>

为什么那个昏君忽然手下留情，为什么他能逃出金陵毫无阻拦。</p>

“苏瑾清。”顾元珏还未完全转圜回来，浑身一僵，猝然开口：“你究竟在玩弄些什么？”</p>

苏瑾清看了看他，默然不语。顾元珏这才现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内息，强烈得像是要杀人。</p>

“难道我得以活下来，是因仰仗苏丞相么？按照苏大人的性子，你不是应该斩草除根才对么。”细细回想起刚才不知何处而来的记忆，少年半信半疑，咬着牙问。</p>

强烈的气息使得苏瑾清忍不住咳嗽几声，退了几步，握紧了身后的木梁，眸中却冷淡得连一丝颜色都没有。</p>

“世子殿下，是我让陛下放了你。”她挪开了眼，“不过我这么做，只因为你还有用罢了。”</p>

细碎的暮色悄悄落满她的脸颊，使冰雕一般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殿下可细想，既然你的性命根本不重要，我又有什么理由置你于死地呢？”</p>

一时间，冷意交织在空气中，两人都不再开口了。</p>

“你别忘了，我从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可惜这个道理，殿下到现在才明白。”</p>

唇角旋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苏瑾清重复了一句。</p>

这一丝淡笑宛如霜雪中的初阳，落到顾元珏眼中，却只剩下刺目。</p>

他这么恨苏瑾清，如今却要感恩她的垂怜。可她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年轻的少臣罢了。</p>

……这样的人，又与蛊有什么区别？！</p>

转瞬的沉默后，嘶哑的哀鸣冲破喉咙，少年骤然收了力，朝竹林深处凌空而去。</p>

他从前所有的意识，还有信念，都在顷刻间崩塌。</p>

不是苏丞相佞臣作祟，而是他自己太无能！那个人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p>

耳畔疾风掠过，琴声骤然而止，顾容谨起身，恰好看见顾元珏携着轻功消失在竹林处。</p>

萧策隐欲言又止，顾容谨摇摇头，止住了他的话，清冷的目光恰好与苏瑾清四目相对。</p>

却见弟子只是欠一礼，除此之外，再无什么解释，甚至……连半句质问都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