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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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戚长安坐到旁边, 徐洛阳就开始魂不守舍。把视线从T台上撤回来, 他没忍住，用手里的纸和笔, 快地写了一句话递过去，</p>

“你真的不是……妖怪？”末尾还顺手画了一个颜表情。</p>

戚长安看清纸上写着的字, 微微挑眉，很快就懂了徐洛阳的脑回路, 于是换了一行写到，</p>

“你是说瞬移？”</p>

徐洛阳小幅度地点了几下头, 意思是, 不是瞬移，你怎么来得这么快！</p>

戚长安眉目舒展, 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铅笔，认真写到，“挂断电话之后，我就订了机票。”见徐洛阳怔住, 他又在后面加上几个字，“很想你, 忍不住想来见你。”</p>

迅抬手虚握成拳, 挡在唇角, 才把泛起来的笑容掩盖住, 徐洛阳眼睛看着T台的方向, 飞快地伸手, 把两个人传的小纸条抢过来, 揣进口袋里。他又借着暗淡的光线和衣服的遮掩，用自己的小指轻轻勾住了戚长安的，心里隐秘的愉悦感像是要炸开一样。</p>

一直到这场秀结束，两个人都再无交流，但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各自的手心都在微微烫。</p>

结束之后就是庆功宴，徐洛阳作为斯图新一任的全球代言人，必然要自觉地去打招呼合影。否则不用等到明天，他与品牌方不合的言论，就会迅占领头条。</p>

和斯图的创意总监威尔森拍完合照，并且各自上传到社交账号之后，两人就找了个话题探讨起来。</p>

聊了几分钟，敏锐地现徐洛阳的注意力开始有些不集中，威尔森和他碰了碰杯，“在想喜欢的人？”没等徐洛阳回答是还是不是，他眼神促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不过我要失陪一下，去和那边的先生们打个招呼了。”</p>

说完，他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真的直接就走了。</p>

宴会厅的西南角，摆着一张猩红色的天鹅绒沙，戚长安就坐在那里。徐洛阳慢慢靠近，心里竟然浮起了一丝紧张，他端着酒杯，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过戚长安就像是有感应一样，很快回过头，“来了？”</p>

“来了。”徐洛阳刚一开口，就忍不住笑起来。他今天全身上下都是斯图的秀款，里面是剪裁利落的衬衣和长裤，其中，白色衬衣配了一条复古风的领巾，用一枚鎏金缠丝祖母绿扣着。外套很长，一直到小腿，极为华丽，上面手工绣成的纹路在灯光下非常夺目。</p>

戚长安见他对自己笑，嘴角也弯了起来，接着说出口的是地道的伦敦腔，“我的王子殿下，想喝点什么？”</p>

他音醇厚，徐洛阳听在耳里，觉得比酒还要醉人。看着坐在猩红色的沙上，肤色被衬得更白了的戚长安，他略略抬了抬下巴，笑着回答，“茶，我想喝你倒的茶。”还真的有几分骄矜。</p>

“如你所愿。”</p>

接着，戚长安执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二的茶水，手指在杯身上搭了一下，试了温度，才将杯子放到了徐洛阳面前。</p>

徐洛阳看看被放过来的茶杯，嘀咕了一句，“这是你的杯子欸，用过的杯子！”</p>

戚长安轻笑出声，“闹闹，你难道不想和我间接接吻吗？”</p>

卧槽！戚长安你还能不能好了！</p>

徐洛阳瞪了一眼戚长安，又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仗着在这里我不敢直接吻你！”</p>

真是……猖狂！</p>

戚长安还是笑，他姿势很放松地靠到椅背上，理了理红宝石袖扣，一双沾满笑意的眼还是落在徐洛阳身上，“那，到底想不想？”</p>

尾音像是带了钩子，勾的徐洛阳心都颤了一下。</p>

原本想要坚韧不屈、拒绝套路的，但最后，徐洛阳还是屈服在了戚长安的美色之下，很没出息地把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不过刚把茶水咽下去，他就听见戚长安的声音。</p>

“位置要再往左边挪一点。”</p>

“啊？”徐洛阳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照着对方说的做了，等移了位置，挨着杯沿重新又喝了一口茶水，再对上戚长安的目光，他突然反应过来，“间接接吻……百分百成功了？”</p>

“嗯，完全重合，我很开心。”</p>

眼看着自己还没有任何进步，而戚长安撩他的手段又有了巨大的突破，徐洛阳在心里叹气——唉，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p>

和戚长安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徐洛阳起身，苦恼地说到，“长安，我要再去晃一圈才行。”说着，他又不放心地开始絮叨，“我注意看了一下，基本上所有的小饼干你都不能吃，会过敏。要饮料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叮嘱不加冰，不然你喝了要胃疼的。水果里面，有你喜欢的樱桃，看起来味道不错。茶要是凉了，记得换热的。”</p>

又说了几句，徐洛阳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啰嗦了，但是他确实担心戚长安，完全放不下心。</p>

这时，他现戚长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有些疑惑，“长安？”</p>

“嗯，闹闹，我有件事必须要提醒你。”</p>

“什么？”</p>

“贵重物品请随身携带。”戚长安微微垂下眼，看着徐洛阳，“所以，能把我随身带着吗？”</p>

“……”憋了一会儿，徐洛阳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戚先生，请问你到底是在哪里修炼的情话技能？”</p>

戚长安认真回答，“这是大妖怪的种族天赋。”</p>

！！</p>

这个梗是绕不过去了是吧？</p>

不过很快，徐洛阳就现，戚长安和他一起走到宴会厅中间，就方向明确地带着他在筹光交错之间穿梭。意识到什么，徐洛阳偏头问，“你要带我去干嘛？”</p>

“见一个人。”戚长安靠徐洛阳更近了些，“一会儿见到了，就正常聊天，不用紧张。”</p>

这么一说，徐洛阳就更紧张了！</p>

很快，戚长安的脚步就慢下来，徐洛阳跟着调整步，管理好了面部表情。但真正看到要见的人后，还是惊了惊。</p>

竟然是孟华章！</p>

虽然他在娱乐圈待了好几年，但一直都没有见过孟华章本人。一方面是孟华章已经几年没有出作品了，据说是身体状况不支持，属于半退隐的状态。另一个原因就是，徐洛阳的资格和水准都还达不到。</p>

“孟导，好久不见。”</p>

听见戚长安的声音，徐洛阳把冒出来的各种情绪都压了下去，换上了诚恳又不会引人反感的笑容，“孟导晚上好，久仰了，我是徐洛阳。”</p>

说完这句话，他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土拨鼠尖叫——爸爸，我见到你的偶像了！</p>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孟华章已经接近七十岁，两鬓都已经斑白，他面容温和，说话的语有些慢，像一个和蔼的长辈，“我看过你的表演，很不错。”</p>

徐洛阳心跳了一下，不过还是把语气和语都稳住了，“谢谢孟导夸奖，不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您看的是哪一部啊？我以前的演技……很一般，不过我后面一直都在进步！。”</p>

孟华章举了举手里端着的酒杯，笑着回答，“我看的是《歧路》，你在里面扮演秦朝这个角色。”</p>

徐洛阳迅反应过来，孟华章是佛兰德斯电影节的评委，而在之前，张导就已经将《歧路》送了电影节。</p>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戚长安开口道，“洛阳，这一次是孟导托我代为引见的。”</p>

“长安说的没错，”孟华章没有停顿，直接把下一句话抛了出来，“我手上有一个剧本，想请你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