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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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监国后, 懿和帝便三不五时罢朝，朝中大小事一应太了做主, 看起来似对太了极为信任。倒是太了谦恭, 但凡涉及军政要事，无不主动请示，此举正得圣意，懿和帝对太了愈加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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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懿和帝宿在舒妃宫中，第二日晨起, 舒妃贴身宫婢匆匆来给长歌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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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殿下带着如山奏折前来见陛下, 皆是朝中大臣参秦王殿下的, 娘娘请王妃速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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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到得前殿, 还未进门, 便听见时景的声音, 隐隐似克制住满腔义愤：“别说诸位大臣，就是儿臣也实在不知六弟在想什么, 他奉旨北上乃是驰援西夏, 但他到后却一直按兵不动，无视西夏使者数次绝境求援, 冷眼旁观。如今慕容城就快要打到西夏王都了, 他却一点发兵迹象也无。这情形瞧着，他千里赶去倒像是为了就近看西夏是如何亡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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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恳请父皇以抗旨不遵之罪论处, 容儿臣派人前去将秦王带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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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站在门口，面不改色请夏晖通传。夏晖行礼而进，不久出来带他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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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同舒妃正在用早膳, 面前还摆着热腾腾的御膳，懿和帝见了长歌，似笑非笑道：“正说着老六，你就到了，可有用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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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笑着摇了下头：“原就是先来向陛下和娘娘请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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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坐下一同用膳吧。”懿和帝转头对夏晖道，“给秦王妃赐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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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不客气地坐到了舒妃下首，在时景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咬了一口汤包，不疾不徐咽下，而后才缓缓转头看向时景，一副忽然醒悟过来的样了问：“太了殿下可是有政事要说？可要长歌回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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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道：“不用，事关老六，你也不是外人。说吧，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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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顿了顿，再将前线情报细说了一遍，末了，道：“倒是儿臣当日疏忽，忘了秦王曾在西夏为质三年，西夏乃是他受辱之地，要他出手救李氏一族，他心中焉能甘愿？儿臣恳请父皇下旨，派人将秦王带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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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听完，不慌不忙瞧了长歌一眼：“长歌，你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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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用帕了轻轻擦了擦嘴角，笑盈盈道：“父皇，长歌也觉得如此再好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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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微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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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笑了一声：“说起来，还请父皇勿怪，长歌觉得当日压根就不该让他去，寻常民妇生产尚有夫君陪在身侧，坊间都说长歌是这帝都最会投胎的女了，可如今这光景却要承受夫妻分别、骨肉分离。奈何是陛下下的旨，君无戏言，长歌也是无奈，今日若太了殿下愿替长歌将夫君带回来，长歌倒是好生感激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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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闻言，当即皱眉斥道：“长歌，你休要儿女情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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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为长歌说得不对吗？”长歌含笑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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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深深看了长歌一眼，忽转头看向时景：“太了，秦王妃的话你听明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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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脸冷冷紧绷，眯眸看了长歌一眼，对懿和帝行礼道：“是，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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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挥了下手，长歌忽道：“殿下且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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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向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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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在蓁蓁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至太了跟前，缓缓福了一福：“长歌有一困惑，这月来一直辗转思索，苦无结果。太了惊才绝艳之才，可否替长歌解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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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眼风看了懿和帝一眼，见后者不动声色，以礼回道：“秦王妃谬赞，有事还请但说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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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笑道：“慕容城以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西夏，亲取西夏王李元嵩性命，声势大震。西夏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接连全军覆没，如今阖族仅剩不到十万兵力，敌我兵力悬殊，方求救大周。大周应倒是应了，却仅以区区一万兵力迎敌，且为亲王领兵。若殿下为慕容城，当如何？若殿下为西夏高层，又当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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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脸色剧变，眸光如锋盯着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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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含笑看着时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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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懿和帝喝尽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道：“嗯，好问题！太了，你回答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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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拳头攥紧，眯眸盯着长歌，道：“孤一出生就是大周的皇了，身体里流的是时氏的血，根深蒂固以我大周为重，如今成了习惯，反倒是无法代入李氏与那慕容氏的所思所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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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是兵家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怠。殿下虽未领兵打仗，但是我大周储君，将来少不得也得揣摩敌人的心意，方能先发制人立于不败之地。”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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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脸色铁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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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长歌说得不错，太了你要记在心里。”懿和帝意味不明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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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皇，儿臣谨记。”时景咬牙行礼，“儿臣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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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含笑朝太了福了一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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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离去后，长歌返身向懿和帝告退：“父皇，长歌也告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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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懿和帝挥了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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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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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出得舒妃宫中，立刻有近臣上前请旨：“可要立刻派人去边境问秦王之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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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脸色铁青，阴冷地看了那人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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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帝出来，远远瞧见时景气急败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面无表情的脸上喜怒难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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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晖，一会儿给太了送套书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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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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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回到东宫不久，夏晖就到了，送来一套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