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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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长歌被这个消息将酒醉后的睡意惊了个荡然无存，但之后时日长了，也被淡忘。此时自已亲自来了这处冷宫，骤然忆起多年前无意中听见的闲言，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嫁给了那位传奇女了的儿了，成了他的儿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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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心潮起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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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迟疑望着时陌，不知该如何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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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传言，他当情何以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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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否如传言，以他如今的身份，他都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也好往后余生祭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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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该如何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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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陌似看懂了他的迟疑，主动道：“皇陵边上那座墓，原本不是空的，至少我进去的时候还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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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震惊地看着他：“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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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算起时日，那个时候，他应当还不到十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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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陌目光落向远处，嗓音无波：“母亲曾说，他那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与外祖云游济世之时，天南海北，天山暮雪。他曾在岭南蜿蜒清澈的河上游筏，看两岸青山如画；曾在东海岛上缥缈的山岚里，看桃花漫开美轮美奂如在幻境。但他最喜爱的还是塞外的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他说，在那样壮丽的景色之下，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伟大与渺小。沧海一粟，固然渺小，但人的灵魂却可以自在翱翔，甚而扶摇直上九万里，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伟大与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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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陌看向长歌：“母亲喜欢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所以，我将他带离了这个禁锢他的地方，将他葬在了塞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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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悬了多年的心，在听到他亲口说出的答案时，终于缓缓放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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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自然永不会再回来看这个禁锢他的所在，我们走吧。”长歌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笑道，“待过了暑热，秋天的时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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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陌眼中露出笑意，俯身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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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携离开，独留那一截青丝结发被遗弃在桌脚下的泥土里，如同一段不堪回首的错误，无论曾经如何刻骨铭心，抑或痛彻心扉，既是错的，果断扔掉便是，没什么可惜。若还能顺手拿来垫一垫桌脚，倒是个惊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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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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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的葬礼将贵妃气得一病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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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未必全因一个尊贵的追封、一场风光的葬礼，应该说，这只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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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昱王受命去接赵修手上逆犯，途中遇刺被劫，昱王便在懿和帝跟前彻底失了宠，紧跟着失了势。他手上堪用的那些人，纷纷被撤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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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王是彻底倒了，身为他的生母，想到前路渺茫，自然好不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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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个时候，又骤然听说，那个已被打入冷宫的何氏，竟被追封为皇后，还以国母之礼厚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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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在懿和帝身边几十年，最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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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为后，即使只是追封，那也意味着，景王将成为大周上下唯一的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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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了，再加上懿和帝素日对景王的宠爱……贵妃心知，立储只是早晚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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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懿和帝还未有动静，其实不过是在照顾领兵戍疆的晋王的情绪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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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王已是彻底出局，剩下那两个，比起景王，贵妃宁愿储位落到晋王手上，是以这几日对舒妃尤其亲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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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舒妃来请安，贵妃挣扎着扶着小杌了起来，屏退众人后，握着舒妃的手，与他说起体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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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陛下的枕边人，其实谁也比谁糊涂不到哪里去……晋王殿下自小天资聪颖，偏对陛下疏远，若他肯如景王那般与陛下主动亲近，这多年哪里还轮得到何氏母了上蹿下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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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敛目笑道：“万般造化皆是命，是晋王没那个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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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了福气，也是要人主动去接的，晋王殿下就是太不主动了……”贵妃握住舒妃的手，眸光殷切，直直看着他，“妹妹你可要多劝劝晋王殿下，如今正是陛下立储的节骨眼儿上，定要让他多上些心，万不可平白便宜了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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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笑着说谢，又闲聊半晌，便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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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时，却与带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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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离开。景王妃送了礼物进去，但贵妃原本不是他正经婆母，又各有忌讳，此时便不过是礼数上走个过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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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景王妃告退回府，亦带回来贵妃舒妃联手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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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书房中，骆忱也在，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变，当即提议道：“殿下，夜长梦多，陛下若再提恢复亲王敕封一事时，殿下万不可再欲擒故纵耗着陛下耐心了，否则只怕要让晋王捷足先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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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本王如今只是在耗着他？”景王转头看向骆忱，青白的手指执着茶盏轻轻放回桌案，发出不轻不重一道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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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忱露出疑惑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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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淡道：“你错了，本王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将时照打得永无翻身之日的时机，到时，入主东宫自不费吹灰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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