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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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已冬低着头，双手像基督教徒一样抱在一起，不安地扭动。</p>

楚蒙从未见过白已冬这么无助，她伸出手去握住了白已冬的手：“放心吧，迈克尔一定会没事的。”</p>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把迈克尔抱了出来。</p>

看到迈克尔，白已冬的心沉到了底，因为迈克尔没有醒来，“医生？”</p>

“Bye，迈克尔还没醒来，但是...它很痛苦，对它来说，在世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p>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你们是芝加哥最好的宠物医院！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白已冬绝望地问。</p>

医生摇头：“任何药物都对它不起作用了，每次急救回来，它的身体都会比之前更虚弱，这将是它最后一次进急救室，它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设备的冲击了。”</p>

白已冬彻底绝望了，他抱起了迈克尔，不断地抚摸它。</p>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主人。”白已冬摸着迈克尔，他的手在发抖：“你老是拆家，每一次我都很愤怒，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报复，你在报复我对你的放纵...”</p>

“这不是你的错，别这么说。”楚蒙担心白已冬想不开。</p>

“真的很抱歉，我陪你的时间远不如你陪我的多。”白已冬低语。</p>

迈克尔醒了，它的反应很慢，将将抬起脑袋舔了舔白已冬的脸颊。</p>

白已冬擦掉眼角的泪水，“我们回家。”</p>

白已冬遭遇的变故让他和楚蒙的关系进展飞快。</p>

楚蒙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关心白已冬，她将这件事告知了她的梦露，“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我很担心他，我们只是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关心他。”</p>

“小呆瓜，这是爱，知道吗？”梦露告诉她。</p>

“爱？”楚蒙对这个字既熟悉又陌生。</p>

梦露说：“L、O、V、E，爱，知道了吧？你爱她，所以你才会这么关心他。”</p>

“我该怎么做？”楚蒙问道。</p>

梦露说：“多陪陪他吧，他现在肯定很孤独。”</p>

迈克尔第六次急救成功之后的第六天，晴。</p>

这六天，白已冬回顾了自己在芝加哥的十多年，不只是迈克尔，还有遇到迈克尔之前的那段时光。</p>

他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p>

被公牛选中之后，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p>

然后他的故事里才有了迈克尔。</p>

“白，你去哪？”楚蒙问。</p>

白已冬说：“我想带迈克尔出去转转。”</p>

“迈克尔现在可以吗？”楚蒙问道。</p>

白已冬看着强打精神的迈克尔，“我问过它了，应该可以。”</p>

“我跟你一起去吧。”楚蒙说。</p>

“也好。”这是白已冬这些天里难得一见的笑容。</p>

现在的白已冬不担心被人认出来，因为他实在太邋遢了。头发乱得像流浪汉，顶着浓浓黑眼圈，不修边幅，胡渣子凸出，看起来老了十几岁。</p>

出门前，迈克尔看起来死气沉沉，突然，它看到了感兴趣地东西，对白已冬摇头摆尾，示意他松开绳子，让它自己走。</p>

白已冬笑了笑，“麦克，跑啊！”</p>

“汪汪！”迈克尔叫着，生龙活虎地向前跑去，在一棵树下跃起，对着天空漫无目的地挥了一爪。</p>

“白，医生说迈克尔静养。”楚蒙惊慌地看着健步如飞的迈克尔，生怕它突然发病。</p>

白已冬说道：“做狗，最重要的是开心。”</p>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楚蒙很严肃。</p>

“最后一次了，就让它尽兴吧。”白已冬努力保持微笑，控制着情绪。</p>

这是白已冬最后一次带迈克尔出来。</p>

四天后，迈克尔开始拒食，它总是在睡觉，一整天不换一个地方。</p>

有时候白已冬以为它死了，靠近一看，它还在喘气。</p>

半夜里，迈克尔会发出痛苦的呻吟，那种呻吟让白已冬深受折磨。</p>

白已冬知道，是时候说再见了。</p>

迈克尔第六次急救成功之后的第十一天，阴。</p>

白已冬在楚蒙的陪同下带着迈克尔来到宠物医院。</p>

向医生告知来意，白已冬把迈克尔抱在怀中，等待医生准备就绪。</p>

白已冬抚摸迈克尔的脖子，“迈克尔，你昨晚有偷偷起来翻垃圾吗？别想否认，别以为病怏怏的就能做你的护身符，我知道是你。”</p>

“给你饭不吃，非要等到半夜去翻垃圾吃，你说你是不是太可恶了？麦克，你这些年究竟翻了多少垃圾？根据温迪的统计，你在她的任职期间翻了八十一次垃圾，这还不算那些被丹尼斯隐瞒下来的。”白已冬眼中带泪地数落迈克尔做的每一件坏事。</p>

“是谁教你开冰箱的？这真是个糟糕的技能，教一条狗开冰箱？只有罗德曼这贱人做得出来！你从冰箱里偷了多少好吃的？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你不能吃的？你应该庆幸，我的冰箱没有放牛奶巧克力这些东西，不然你已经死一百回了。”</p>

“你无数次在半夜鬼叫，害得我睡不着，和罗德曼一起拆家，弄得我每次都很生气，你这么能惹麻烦到底是跟谁学的？你是个闯祸鬼，麻烦精，但是...但是有你在，我就不会感到孤独，你说你要是不见了，我高兴的时候找谁说话，不高兴的时候找谁吵架？还有...”</p>

“Bye，我们准备好了。”</p>

医生的话语让白已冬停止了言语，他没有回答。</p>

医生蹲了下来，摸着迈克尔的身体，寻找扎针点。</p>

白已冬的眼中含着泪水，不知该如何是好。</p>

医生的针刺了进去，迈克尔发出一声轻轻的吟叫.</p>

“没事的，马上就好了，没事的...”白已冬温柔地抚摸迈克尔。</p>

没多久，医生拔出针管，轻轻拍了拍白已冬的肩膀。</p>

“对不起！”</p>

迈克尔的气息越来越短，心跳渐渐减缓，当它眼睛彻底闭上之后，白已冬的情绪也崩溃了。</p>

楚蒙坐在一边，眼睛发酸，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p>

她很想说几句话让白已冬好受一点，但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让白已冬的心情好转。</p>

......</p>

过了半个月</p>

白已冬对外宣布，放弃跳出合同，继续履行合同的最后一年，也就是说，他将在2005年的夏天成为不受限制的自由球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