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鬼债（暴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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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虚幻为哪般？</p>

好晚了，颜良仍旧待在公司。他是一名编辑，主管某恐怖杂志。时而加班，忙碌不停，只为排版。</p>

当所有工作结束，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p>

老板小气，独自加班亦只留一盏灯。整个公司空荡荡，黑漆漆，走在走廊，还有回音——说不出的骇人气息。</p>

颜良经常抱怨，他所有的时间与年华似乎都丢在了日复一日的工作里，三十岁的男人，至今没有对象。</p>

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门打开。显示是在二十楼，还有一段距离。百无聊赖，他左右张望着打时间。</p>

忽而，他瞥见最里面一间办公室的门开。奇怪，是谁下班忘了关？蹙眉望过去，那里似乎还站了一个人影。</p>

是哪个和自己一样也在加班的人么？</p>

他对着那头喊道：“喂，电梯要来了，你走不走？”那人没有回应，他便不再多说。前几日听闻公司有个女同事失恋了，或许那就是她。</p>

滚滚红尘中，有太多痴男怨女，憎恨着，迷茫着——由着她独自“疗伤”吧。颜良想。</p>

电梯已经到了，他打着哈欠走进去，按下到一楼的按钮。门关上，如一个棺材隔绝了魂魄与外界的接触——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景。</p>

电梯正在下坠，但显示屏却好似出了问题。楼层的数字变得暗红，前面还有一个“-”字符号。而在最角落，那个人影已经渐渐地走了过来——</p>

是一个女人，面容苍白，穿着黑色的套装，嘴唇抹的猩红。手里捧着一根白蜡烛，烛火摇曳，照出一点昏黄！</p>

回到家，颜良倒头就睡，一梦天明，起床继续工作。到了公司，正埋头修稿，一股烟味飘入鼻中。</p>

是谁在办公室抽烟？好无素质。抬头，颜良惊诧——是她，那个怪女人。</p>

“你怎么来了？”他蹙眉，这是下意识的。其实他早就习惯这个女人的不请自来。她是一个写手，叫做陈晓之，在他们杂志了好多稿子，和他们主编猫叔关系亦是良好，所以经常来“骚扰”。</p>

她每一次前来，都“轰轰烈烈”。妆容永远的浓，姿态永远鬼魅——她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如鬼魂飘荡。</p>

“来看看你——”她说。涂抹的鲜红的嘴唇仿佛刚刚饮血，一字一句，铿锵用力。她的牙齿很白，如死人骨头一样白。</p>

“我们现在还要工作，你这样会打扰到我们的。”颜良说。他每次都会这么说，可眼前这个怪人永远自我，从来不听。</p>

“哦。”陈晓之冷冷应了一句：“那不打扰你了。”</p>

颜良不欲理她，低下头，继续改稿。无意抬头，那女人已经走了——她仿若是暗夜里的游魂，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不见尾。</p>

“真是个怪女人——”他好奇，陈晓之的灵感是否来自她这种变态的性格？</p>

正想着，猫叔走了过来：“良仔，你的排版何时可以出来？”</p>

颜良震惊，自己昨日早已弄好排版，且也给猫叔过目才离开，他，为何又问自己要排版？</p>

“我昨天不是给你了吗？”</p>

“没有的事——”猫叔说：“你自己看看。”</p>

看了一眼，颜良心中生出怒火。昨日辛苦全部白费，排版仍旧是乱的！</p>

“今天给我加班弄出来。”</p>

“哦。”他不敢顶嘴，这是所有蚁族的悲哀，忍气吞声，保住工作——</p>

一个早上弄完所有工程，看时间已经一点。肚子开始叫嚣，颜良起身，走向茶水间，妄用泡面充饥。</p>

推门进去，他又看见了陈晓之——她怎么还在？</p>

“你怎么还没走啊。”他问。</p>

“看看你啊——”她答。</p>

颜良顿时来气，他揣测怀疑这个女人是否暗恋自己。每每前来，和猫叔三言两语后便缠着自己。但，他是正常人，怎会喜欢一个古怪女人？尤其是比鬼还让人惊悚的古怪女人。</p>

“你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呢。”</p>

“哦。”陈晓之似乎做不出表情，永远都是一张脸，好似扑克牌。</p>

应完，她转身离开。走路轻飘飘，仿若无骨。看着她的背影，颜良打了个冷颤。</p>

“你在干嘛呢？”猫叔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来的突兀，让人惊骇。颜良呼出一口气，摸着胸口说道：“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话，吓死我了。我刚刚就已经被陈晓之吓了一跳。”</p>

“陈晓之是谁啊？”猫叔一脸惊奇，似乎由来不知陈晓之这个名字。</p>

颜良震惊。她是猫叔好友，又在杂志稿数篇，他怎会不记得这个人？</p>

“你说话啊。”猫叔看着颜良诧异表情问道：“怎么了？”</p>

“你——刚才问我陈晓之是谁？”颜良侧着头，仔细问道。</p>

猫叔蹙眉：“怎么了？你说陈晓之吓了你一跳，那她是谁啊，怎么吓了你一跳？”</p>

“她——是我们杂志的一个写手，了很多稿子，而且——而且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会，怎么会不记得她是谁？”</p>

“从来没有过这个写手，我也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好朋友？”</p>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陈晓之看一眼便可以记住，奇装异服，浓妆艳抹，神如鬼魅，怎会忘记？</p>